宛清的義正言辭,莫流宸嘴角是抽了又抽,眸底的笑真是要多無奈就有多無奈,拽著宛清坐下,“真叫老祖宗賭坊?你讓那些賭徒怎麼辦?”
宛清聽得回眸看著莫流宸,秀眉輕蹙了下,莫流宸輕點了下頭,不管賭徒有多嗜賭,心中對老祖宗還是有那麼幾分敬畏的,賭徒彼此相邀,什麼?去老祖宗那兒玩兩把?還不得嚇死人啊?!
宛清咕嚕了兩下嘴巴,“那名字你起,什麼時候開張?我要去。?快來吧,!”
莫流宸把房契地契拿在手上瞄了兩眼,“父王和母妃要是知道娘子你堅持要開賭坊,一定會對你刮目相……。”
宛清站直了身子,撅了嘴道,“那算了吧,我不去了。”
宛清完,邁步往外走,心裏忍不住腹誹道,明明就是自己不願意她去,還把王爺王妃抬出來壓她,開賭坊怎麼了,朝廷又不打壓,那就是合法的,宛清繼續吃著果子,坐到悠兒然兒推車邊,抬眸就見推車後麵站著的南兒和北兒兩個眼圈黑的,宛清蹙眉,“怎麼眼睛黑成這個樣子?”
那邊梳雲端著茶過來,聽了便道,“大少爺不是有些著涼麼,她們兩個晚上就照顧著兩位少爺,讓她們兩個輪流去睡也不幹,連著兩日了,不黑才怪呢。”
宛清聽著梳雲這話,再看南兒北兒那黑乎乎的眼圈,心裏感動的不行,可是,也不用一整晚的看著吧,宛清搖頭道,“半個時辰看一下也就可以了,這整晚的守著,回頭病倒的就該是你們了,從今兒起,你們八個兩人一組輪流著來,晚上要是守著不睡,第二就給你們放假。”
梳雲聽得眼睛都睜圓了,輪流守夜原就是她們該做的啊,不單要守兩位少爺,就是少爺少奶奶也是要守的,隻是少奶奶不讓,現在守著少爺們哪敢言苦啊,那邊南兒北兒也是連著搖頭呢,放假她們也沒地方可以去,不還得在屋子裏轉悠麼,南兒忙道,“少奶奶,不用了,往後奴婢會注意的,輪流著來。”
宛清見她們這麼堅持,也就不多什麼了,悠兒然兒還是了點兒,等到一兩歲就好了,等學了武功就更是好了,抗冷寒抗炎熱,怎麼蹬被子都沒關係,莫流宸是想讓奶娘帶著悠兒然兒睡的,宛清不願意,自己的兒子原該自己陪著才對,自己不能陪著,卻讓兩個奶娘陪著,自己晚上睡在床上都不踏實,兩個家夥可以相互作伴,現在氣又不冷,她晚上還可以去看上一兩眼,丫鬟夜裏照看一下也就可以了,再了,一個月,還有那麼幾可以跟著她睡的嘛!
宛清捏著悠兒然兒的鼻子,“等你們長大了就好了,給娘飛快的長啊。”
悠兒然兒哦哦的叫著,手去扒拉宛清的手,竹雲梳雲幾個丫鬟站在一旁望無語啊,這場景是少爺長對少奶奶長做的事,現在又換成少奶奶對兩位少爺做了,少爺們知道放抗了,梳雲就站一旁瞅著,半晌,想到什麼,忙對宛清道,“少奶奶,湖裏開了好幾朵蓮花了,前些日子您還采集蓮葉上的露珠製芙蓉香,可是蓮湖裏沒有船,奴婢們沒法去采集。”
宛清聽得抬起頭來,腦子裏印出來的是那一彎碧綠的蓮葉,點頭道,“吩咐下去,準備兩條船。”
梳雲點頭記下,想著自己的破記性,幹脆福身準備下去了,她還是喜歡做采集荷露這樣的事,她現在可是會鳧水的。
梳雲走了沒兩分鍾,宛清就起身問竹雲,“去把香室裏給璃兒製的防蚊水拿來,悠兒然兒的也拿來。”
竹雲忙去香室將防蚊水取了來,宛清親自給兩個屁孩抹了些,還撒了好些在推車上,現在氣漸熱,孩子最喜歡生痱子的,細皮嫩肉的還喜歡招惹蚊子咬,要防範於未然,收拾好,看外麵多雲的氣,還有淡淡的清風,宛清幹脆帶著悠兒然兒去給王妃請安去了。
宛清還沒邁步進門呢,就聽見屋子裏一陣啼哭聲傳了來,宛清忙進去了,屋子裏四太太在,莫流寧也在,王妃正抱著璃兒來回的哄著呢,那邊王爺蹙緊了眉頭走過來,“方才我抱還好好的,璃兒怎麼哭的這麼厲害?誰惹的她?”
王爺著,眼睛在屋子裏掃了一圈,一屋子的丫鬟全都低下了頭,誰敢惹哭郡主啊,不要命了還差不多,王妃抬眸看了王爺一眼,“沒人惹璃兒,璃兒隻是被飛蟲咬了一下。”
王爺走過來,果然璃兒寶貝的鼻子上有一個紅包,王爺的眉頭都扭的沒邊了,伸手幫璃兒把睫毛上的淚珠給抹了,“璃兒不哭了,父王給你報仇。”
王爺完,瞥頭吩咐將屋子裏飛蟲都給他抓了,四下的丫鬟忙活動開去,宛清站在一旁聽得眼角都打顫,大夏的被飛蟲咬那是在所難免的,總不能一直不開窗戶吧,再者,晚上王妃還喜歡帶著璃兒在院子裏溜達呢,古代可不比現代,還有那什麼帳篷擋著,宛清想著,接過竹雲遞上來的防蚊水上前,直接就倒了些在手上,走過去給璃兒抹上了。
不單鼻子上抹了,就是額頭臉蛋都抹了些,半分鍾後,璃兒的哭聲就消了下去,王妃可算是鬆了口氣,抱著璃兒坐下,然後瞅著宛清手裏的白玉瓶子,“那是什麼?”
宛清舉了舉手裏的白玉瓶子,“特地給璃兒準備的防蚊水,抹了這個就不怕被飛蟲咬了,雖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絕對管用。”
王妃聽著眸底一片欣喜的笑,璃兒被咬了一口都能哭一刻鍾,要不是宛清及時來,隻怕還不知道什麼才能消停,一旁站著的玉苓忙去接了,宛清才給王妃行禮,順帶給四太太行了半禮,莫流寧給宛清行禮,然後過來問宛清,“那防蚊水也是半月坊賣的嗎?夏最討厭的就是被蟲子咬了。”
宛清點點頭,笑道,“過不了三五日半月坊就有的賣了。”
璃兒雖然不哭了,可還是忍不住拿手去碰鼻子,王妃隻得給璃兒撓著,王爺湊過去,把王妃的手給擠掉,自己給璃兒抹,估計是好玩,方才還哭的好傷心的璃兒忍不住咯咯的笑了,那邊四太太聽見璃兒的笑聲,嘴角也弧了起來,及正事裏,“王爺王嫂,錦親王府和洛親王府聯姻,選中了澹兒,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聯姻事大,弟妹不敢擅自做主,今兒特地來找王嫂商議一番,這六禮該如何下,什麼時候下。”
宛清聽著四太太這話,眉頭輕挑,莫名的聞出來三分別的意思,的確,莫城綺的身世不差,雖然是庶女的身份,也沒有郡主的封號,可她娘是洛親王的側妃,據是太子太傅的嫡女,姓宋,這太子吧,可是現在的皇上,雖然現在不在朝中為官了,可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卻是不輕的,且她還有一個兄長,現在正是皇宮裏那幾位未成年的皇子的師父呢。
要不是莫城綺有這樣的身份,以她庶出的身份嫁給侯爺世子怕是有些難度,不管怎麼娶個嫡女起來麵子上也好聽一些不是?
王爺聽了點點頭,這聯姻一事的確要好好的安排,畢竟是老祖宗留下的婚約,四太太一聽王爺這麼,眸底更是露出欣喜之色,也就大膽的把她的心裏話提出來了,也是她今來的目的,既是依著老祖宗留下的婚約娶的妻,這六禮該從公中拿了。
宛清就知道會是這麼個事,當初老夫人偏頗西府的時候,把公中的鋪子和祭劃給了西府,四太太沒少鬧騰,就是她和莫流宸出去治腿,伏老夫人回來更是鬧得凶,雖然最後是沒討到什麼好,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可見四太太也不是個什麼也不爭不奪的人,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書香氣很重。
宛清一直相信,母女父子之間都是習性差不多的人,女兒是母親貼心的棉襖,兒子嗎,大多崇敬父親的多,古代又忌諱男兒膩在女人堆裏,所以更是像父親的多,父母是孩子的啟蒙師,莫流寧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點四太太的習氣,反過來,從莫流寧身上也可以折射出來三分四太太的性子。
四太太和老夫人那一派的玩不開,可莫流寧卻是在莫流箏那一輩很吃香,這原本就是個問題,內院的女人沒有哪一個是簡單的,就算開始純真的不行,後來也會在各種宅鬥的培養下養成一代高手,不過,宛清一直好奇,王妃這個獨特存在的個體,她實在是太幸運了,雖然和王爺的關係不大好,可她性子夠好,雖然那些太太們不大喜歡她,但是也不會想弄死她,因為都知道王爺是不會扶沈側妃上位的,就算真被老夫人扶上了位,從她手裏拿到的好處肯定沒有王妃手裏的多,沒有什麼比關乎自己利益來的更為重要,所以王妃才能相安無事的占著王妃的位置,或者王妃才是最高明的宅鬥家?
拋開這些,四太太現在提出老祖宗留下的婚約,既是履行老祖宗留下的婚約,那莫流澹就算是為錦親王府犧牲了,和當初的莫流宸和莫流暄一樣,所有的聘禮都該從公中拿,王爺蹙了下眉頭,倒不是不舍得那些銀子,而是這麼一來,族裏不少人該要議論紛紛了。
王爺看著王妃,這算是內院的事了,該由王妃拿主意,王妃緊蹙了下眉頭,“既是聯姻,從公中拿一部分也的過去,可六禮全部拿,隻怕那些叔伯都要跳著來找我理了。”
四太太笑道,“這一點弟妹考慮過了,既是世代聯姻,這一代輪著我們府上,下一代不定就輪著誰了,同是從公中拿,誰都不會有意見的,再了,是履行老祖宗的定下的婚約,誰敢有意見?”
宛清笑笑,四太太怕是吸取了上一回三太太的教訓,服了那些叔伯才敢上門來的,不知道她是如何服的,王妃聽得也是為難,瞥頭看著王爺,“要不將那些叔伯夫人們都叫來,好好商議一下?”
王爺點點頭,瞥頭吩咐下去,旁的離的遠的要好一會兒,但是東府南府可是吩咐下去就來了,很快的就坐在了屋子裏,許久沒來了,瞧著熟悉的屋子熟悉的擺設,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二太太看著王妃問道,“不知道王嫂今兒找我們來可是有什麼事?”
王妃淡淡的回道,“錦親王府和洛親王府世代婚約的事你們也都聽了吧?這回洛親王府的城綺姑娘嫁給四太太的兒子,找你們來是商議這聘禮該侯府自己拿還是從公中拿這事。”
二太太的確是聽這事,當即眉頭蹙起,“這麼好的事落在了四弟妹頭上,還從公中拿銀子準備聘禮,這可就不過去了。”
四太太臉當即有些沉,嘴角有些冷弧度,“怎麼就不過去了,澹兒是被王爺王妃選中娶的媳婦,又是履行世代婚約,不該從公中拿麼,若是選中的是枬兒,二嫂會不開這個口嗎?”
起這個事,二太太當真是有事求王妃呢,二太太抹著眼睛道,“王嫂,枬兒年紀也不了,之前給他了門親,結果被人家給退了,弟妹心裏一直憋著氣呢,這一回表嫂無論如何得幫幫弟妹啊!”
二太太不打算回答四太太的問題,就借著這話把回答給蓋了過去,不用,這事要真落在她頭上,她會不來張這個口麼,不可能的,隻怕不論落在誰頭上都會來吧,四太太敢篤定的來,這也是一個原因,王妃不大想管東府的事,好不容易清閑了些日子,這要是幫著了一回,隻怕以後有的來鬧了,王妃的為難,王爺都瞧著眼裏呢,當即幫著回絕了,“你王嫂要在王府裏照看璃兒,哪也不許去。”
二太太脖子一哏,半個字都出不來了,王爺這是禁了王妃的足麼,哪也不許去,宛清卻是齜牙,王爺還真的將她相公的話聽進去了,不許王妃隨意出門了,這麼生硬的,也不怕王妃生氣,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被禁足總是不大好啊!
王妃沒什麼大表情,手輕拍著璃兒的背,許是之前哭的久了些,有些累了,這會子哈欠打的,屋子裏的人都不敢大聲話了,再過了沒幾分鍾,王妃就抱著璃兒進了內屋,再出來時,屋子裏的人就多了,能來的差不多都來了。
四下一傳就都知道是個什麼事了,王爺坐在那裏,“宮中的田產店鋪莊子都有記載在那裏的,要是你們都同意從公中拿銀子出來準備六禮,本王沒意見,隻是今年每家的份例會少不少,這些都要清楚,免得到時候鬧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