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臉風雲密布,離的比較遠的宛清都看見了,扶著王妃,朝她輕搖了搖頭,王妃心軟不願無辜受罪盡力挽回沒錯,可國公府和溫貴妃這回錯犯的太大了,已經不是簡單的欺君之罪了,若是單看國公府隱瞞雪蓮救人是王妃的事,那還好一些,畢竟皇上也寵愛了溫貴妃這麼多年,國公府女兒救人是事實,是不是溫貴妃沒有太大的必要,同是姐妹,王妃能做的事溫貴妃也能做,可這一回是弑君啊,她先在皇上吃食裏下毒害皇上散功被追殺墜崖,若非王爺趕去及時將他從懸崖下拉上來,這命可就喪在了溫貴妃手裏,救命是假,謀殺是真,國公府拿什麼讓皇上原諒他?
大太太瞧宛清和王妃神色有些怪怪的,忍不住有些蹙眉,隱隱有些惶惶不安,雲謹好好的怎麼突然讓他們與國公府斷絕關係?
王妃在心底輕歎一聲,她是無能為力了,國公府這一回是走在了懸崖邊,沒有回頭路了,王妃嘴角努力擠出來一抹苦笑,“不了,先去大殿吧。”
王妃和大太太往前,那邊二太太就站在那裏,王妃和大太太隻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徑直往前走,宛清和君瑤卻是站著了原地,看著王爺帶著皇上隨在王妃身後,離得不近不遠,宛清想以王爺和皇上的耳力,王妃和大太太什麼應該都聽的清楚明白。
宛清四下望望,莫流宸方才走了,也不知道上哪兒去了,宛清不知道先走還是留下來等他好,怕君瑤有事,宛清讓她先走,君瑤沒事,就陪她在這裏,反倒將衡郡王給轟遠了,她和表嫂話,他一個男人站在一旁算什麼回事,宛清聽得嗔笑的看著君瑤,把君瑤看的臉都紅了,直跺腳,宛清還故意板起臉指著她跺腳的行為不雅,現在又是懷了身孕的人,得多加注意,把君瑤鬧得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隻得撅著嘴四十五度望。
望了好一會兒,瞧見那邊端寧郡主拽著靜宜郡主走,君瑤忍不住推攘了宛清一下,示意她看,宛清看靜宜臉色有些微的蒼白,便和君瑤走了過去,端寧肚子微微隆起,但是整個人眉頭扭成一團了,鼓著嘴瞪著靜宜郡主,出口的話滿滿的怨氣,“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嘛,見了我竟然繞道走,我長的很凶神惡煞,會吃人嗎?”
靜宜郡主輕蹙了下眉頭,就那麼看著端寧,最後忍不住輕歎一聲,“我若是有你一半幸運就好了。”
端寧啊的一聲張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著靜宜,靜宜瞧見端寧那樣子,嘴角也忍不住溢出來三分笑,“快把嘴巴閉上了,這樣子真的像是能吃人了。”
端寧抿了唇瓣,撅著嘴看著靜宜,忍不住問,“長公主還是不同意?”
靜宜搖搖頭,眼睛看著遠方的雲,落下時,那邊路上正有一個尋找了許久的身影,靜宜眼神微黯,“要不是太後這些日子身子不適,估計我的親事都定下了。”
端寧和靜宜打一塊兒長大,基本是沒什麼秘密的,靜宜難受,她也不好受,這不,腦袋瓜滴溜溜的轉著,“要不私奔吧?”
那邊宛清走過來就聽見這麼一句,忍不住輕翻了個白眼,聘著為妻奔則為妾,這主意可真夠餿的,宛清走過去,一根指頭直奔端寧的腦袋,半道卻是收了回來,嗔怪的看著端寧,“要不是看在你身懷有孕的份上,看我不戳的你滿皇宮求饒,讓你想辦法,你就來這麼餿的主意。”
端寧也知道這主意有夠餿的,完她就後悔了,要是靜宜真的私奔了,那她這輩子還能再回京都麼,她可就沒有再見到她的機會了,再了,誰知道溫大公子願不願意為了靜宜拋棄一切,要是他不願意,那靜宜豈不成笑話了,端寧撅著嘴為自己不經大腦的話給靜宜致歉,靜宜搖搖頭,完全沒有將這事擱在心上,給宛清和君瑤行禮。
端寧湊到宛清一邊,聲咕嚕著,“姐姐素來主意多,有沒有辦法幫幫她,軟的不成要不來點硬的?”
宛清聽得忍不住輕瞪了端寧一眼,“靜宜的事暫時還沒那麼急,隻要人沒出嫁就還有機會,等今兒過了再想吧,咱這麼一直耽擱著,送行宴都要開始了。”
端寧連連點頭,隻要宛清姐姐答應幫忙,就肯定能成,實在不行,靜宜出嫁那日,讓人搶花轎去!
宛清幾個各自帶著丫鬟往前走,走了約莫百步的樣子,那邊一趾高氣揚的聲音傳來,宛清瞥頭看過去,就見陵容公主一臉冷笑的擋著思容公主的路,思容公主身子半福給她行禮,行完禮才要起來,就聽陵容哼笑道,“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住了,妹妹受傷的是手腕,可不是腿吧?”
思容公主抿緊唇瓣維持半福的姿態,陵容公主呲笑一聲,“妹妹不是占著靠上了皇後這麼個大靠山,氣焰囂張嗎?怎麼今兒沒了以往的氣勢?”
思容公主依然不語,陵容公主把玩著手裏的帕子,“今年的新科狀元妹妹聽了麼?父皇有意招他為駙馬,而這個公主……。”
端寧聽得眼睛睜溜,今年的新科狀元不是已經撤了嗎,之前那個她見過,狀元遊街的時候她就在半月坊挑香,在窗戶那兒看了一眼,長的真不是一般的難看,不過聽是哪個地方的首富的公子,光是瞧他那樣子,端寧就覺得這次科舉有問題,大有問題。
那邊思容公主也不是好欺負的,就算為了一時口舌之快,回頭挨訓,她也認了,“肯定是姐姐了,姐姐年紀隻比顏容公主半歲,她都出嫁了,接下來輪到的自然是姐姐了,妹妹年紀尚,手腕又有傷,要好至少還要一年多的時間呢,妹妹在這裏恭喜姐姐覓得良婿,也是,半月公子是錦親王世子,姐姐與他是半點可能也無,父皇早該為姐姐另作打算的……。”
思容公主話才到一半,啪的一聲打斷她,陵容公主氣得臉都發紫了,“別在我麵前提他,我與他勢不兩立!”
思容公主捂著臉,惡狠狠的看著陵容公主,“做人還是留點餘地的好,宴會要開始了,妹妹告辭。”
思容公主胡亂一福身,越過陵容就往這邊走,手一直捂著臉的,瞧見宛清一行人站在那裏看著,隻是輕輕的瞥了一眼,帶著丫鬟就走了,陵容咬牙的回頭,就瞧見了宛清,當下眸底寒氣更重了,一甩手裏的帕子,從那一邊走了。
端寧幾個都替宛清擔心,皇上不知道怎麼了,完全不顧宛清姐姐的感受就將陵容恢複了公主的封號,以陵容公主的氣度,隻怕會對宛清姐姐出手的,而且方才她的勢不兩立?
端寧忍不住提醒宛清,“姐姐還是心點她,她現在又是公主了,宮裏又是她的地盤,溫貴妃才救過皇上的命,皇上肯定會偏向她的。”
宛清聽得笑笑,“我不會有事的。”
一行人去了崇德殿,才要去偏殿,那邊就有宮女,長公主她們都在正殿了,宛清幾個就邁步進大殿,宛清走到王妃身邊坐下,看見皇上站在王爺後頭,宛清不知道行禮還是不行禮好,那邊王爺舉了手裏的杯子,“倒酒。”
宛清語咽,瞅著皇上的臉色一點點變差,聲音壓低,“錦親王,你別太過分了,你還真當朕是你暗衛了!”
王爺瞥頭看著他,“你不給我倒酒,你傻站在這裏做木頭樁子呢?”
皇上氣的咬牙,彎腰要去倒酒,那邊十三皇子奔過來,“王叔,我給你倒酒。”
王爺伸手拍拍十三皇子的腦袋,“你現在討好他沒用的,他還是會給你重新找夫子,要王叔,趁現在多報點仇才是上上之策。”
十三皇子眼皮都在跳,那邊皇上臉青了,教壞他兒子,十三皇子灰溜溜的站起來,那邊二皇子走過來,一把將他攬了過去,“在王叔家混了好些日子,你有沒有給王叔添麻煩?”
十三皇子呲牙,“我像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我做事可比你沉穩多了,你可別在父皇麵前詆毀我。”
二皇子啞然失笑,沉穩,“你辦事還用得著二皇兄詆毀你,回頭二皇兄把你那麼全是洞的衣服擺到父皇麵前……。”
二皇子話才到一半,十三皇子拖著就將他拽走了,邊走邊道,“我那是代替父皇體察民情,是正緊事,我那身衣服呢?”
“那是把柄,隨便擱哪個那裏都能讓你乖乖的,二皇兄會傻到這麼輕易就拿出來?”
十三皇子直罵無恥,二皇子輕笑一聲,“好幾沒給父皇請安了,還不快去。”
十三皇子白眼上翻,“我可不想憋屈自己,你忙去吧,我去禦花園散散心去。”
二皇子聽得眼睛睜大,這子也有需要散心的時候,“誰給你難受了?”
十三皇子拽著二皇子,示意他轉身,然後把站在王爺身後頭,臉色不大好的皇上指給他瞧,“就是他,記得離他遠一點兒,千萬千萬要記得不要讓他給你行禮,要記得哦,不然回頭你倒黴,我不會同情你的。”
十三皇子完,把腰間的扇子一打,出大殿散心去了,留下二皇子站在那裏摸不著頭腦,王叔的暗衛換人了?
二皇子晃晃腦袋,到自己的位子上坐著,才坐下,那邊公公就扯著嗓子喊,皇上駕到。
二皇子關注著王爺後頭的暗衛,瞧見公公喊皇上駕到時,他俯身把酒壺拿起來給王爺斟酒,二皇子蹙了下眉頭,有些鬧不明白,那暗衛似乎刻意不願意給皇上行禮?不明白歸不明白,二皇子沒有多想,依然站起來給皇上行禮,皇上平身才坐下去。
宛清瞧見溫貴妃一臉清雅的笑,坐在皇上左側,皇上坐下同時,外麵繼續公鴨嗓子喉起,北瀚皇帝到。
璟蕭然璟浩然還有若芷公主邁步進來,滿殿文武大臣站起來行禮,之前給皇上行的是跪禮,給璟蕭然行的便是作揖禮,兩國皇帝見禮後,璟蕭然兄妹落座,歌舞升平。
宛清和莫流宸坐在那裏,喝茶的喝茶,喝酒的喝酒,那邊皇上和璟蕭然著兩國相交一事,隨意交談了幾句話,便對飲,很快的,一壺酒就沒了,一旁的溫貴妃嗔怪的看著皇上,“皇上腿才受過傷,酒多傷身,宮裏的禦酒太烈了,以往皇後都會親自釀一些桂花釀在,要不,皇上喝那個吧?”
皇上聽得點點頭,直誇溫貴妃考慮的周到,然後就是看著皇後,皇後每年都會準備不少的桂花釀,然後邀請皇上共飲,或者在後宮擺宴邀請一些妃嬪對酒作樂,隻是今年皇上受傷了,又是立太子一事鬧得她頭疼,這事就沒再提了,沒想到溫貴妃還記得呢,這會兒皇上要喝,她還能藏著不拿出來麼,皇後瞥頭去吩咐嬤嬤,嬤嬤點點頭就起身下去了,沒一刻鍾就拿了幾壺來。
這邊宛清瞧著溫貴妃笑麵如花,瞥頭用眼睛餘光去看皇上,皇上那臉色,很正常,掩藏的很好,但是周身寒氣外冒,有七分暗衛的氣質了,宛清眼睛輕眨,那邊一個宮女上前倒酒,是皇上讓她給璟蕭然倒酒,然後輪圈過來的,宛清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隻見她轉身瞬間手指輕動,而且在那一瞬間,神色有些怪異,宛清瞧得眼睛直眨巴,那宮女和宛清的眼神對上,有一抹慌亂,宛清眉頭忍不住蹙緊,宮女上前給莫流宸倒酒,莫流宸要伸手去拿,宛清抬手止住他,“相公,前些日子皇上可是賞賜了你十壇子禦酒,你也該喝夠了,你不是要喝我釀的桂花釀嗎?今年我忘記了,咱嚐嚐皇後釀的如何?那樣,我也能喝上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