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人的話,木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雙手護胸,然後朝著左右打量了一下。
他先前還得了卿雲姑娘的提醒,知曉魅族一門的門主徐媚娘要對他下手,而那個潘誌勇也有份,此刻瞧見突然間蹦出這麼一人來,自然是心翼翼地防範著。
不過當他瞧見那人並沒有上前偷襲,不由得越發詫異起來。
不對啊?
如果對方是魅族一門派出來對付他的人,那麼選擇的地方,也未免太過於草率了吧?
雖然那徐媚娘看上去與大帥的關係不錯,但是在這大帥府裏殺人,著實荒唐。
他心念轉動,瞧見麵前這青年怒氣衝衝,便問道:“什麼意思?”
那人卻顯得口氣很衝,完全不願意解釋:“別廢話,我看到你帶刀進來的,你的刀在哪裏,拔刀吧,我不想被人嘲笑,殺一個手無寸鐵之人。”
木匠指了一下大帥府門房的方向,然後道:“刀在那兒。”
那人道:“走,我陪你去取刀。”
他伸手過來,就要拽著木匠走,木匠卻閃身,讓開了他的這一抓,隨後問道:“抱歉,還未請教,閣下是誰?”
那人傲氣十足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董修心。”
木匠又問:“那抱歉,我再請教一下,咱們認識,還是有仇來著?”
那董修心冷冷道:“我們不認識,但我卻有必殺你的理由。”
木匠感覺這人像個孩兒一樣,愛恨情仇,全部都擺在臉上,卻是收起了緊張感,笑著道:“哦,如此,還請指教。”
董修心開口道:“我觀察你一晚上了,你這個粗魯不堪的鄉野俗人、泥腿子,一點兒本事都沒有,而且還特別花心好色,先前就與馬園門樓子的紅牌勾勾搭搭,瞧你們這對狗男女,差點挨一塊兒去了,而且你的那眼珠子,都落到人家胸口裏去,後來又跟一個女學生曖昧得很——像你這樣的負心漢,蟬衣妹子若是嫁給了你,豈不是一輩子都會不幸福、不開心?既然如此,我還不如早點兒把你殺了,也免得她難過……”
木匠:“……”
他之前的時候,本以為這年輕人是魅族一門派出來找他麻煩的,後來感覺不太像,所以好奇。
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是自己那個沒有見過麵的未婚妻顧蟬衣的追求者。
而那個腦子進水的家夥,僅僅隻是因為木匠有可能會讓顧蟬衣不開心、不快樂,就準備將他給弄死去。
這是什麼鬼邏輯?
木匠看智障一樣地打量了一會兒那董修心,然後繞開他,準備繼續去院子裏的“茅廁”。
那家夥瞧見自己被無視了,一股怒火衝到了胸口,然後氣呼呼地衝著他喊道:“你沒聽懂我的話麼?我讓你站住……”
木匠也惱了,衝著他喊道:“管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不管你想要幹嘛,能不能等我去完茅廁回來再?”
董修心一聽,哎呀,在理,於是讓開了身子來。
木匠去了茅廁,剛剛出門來,瞧見董修心在門口等著他呢。
他有點兒頭疼,問對方:“兄弟,這件事情能不能緩一緩?雖然我師父與顧西城前輩定下過婚約,但我到現在,都沒有瞧見過顧前輩,更不用提顧蟬衣姐了,這事兒等塵埃落定了,到時候你再來找我麻煩,可以麼?”
董修心卻不樂意,他追著木匠道:“這不行,要是等塵埃落定了,黃花菜都涼了。”
木匠聽著不對,便問道:“什麼意思?”
董修心卻不願,一直逼著木匠,要與他決鬥,而且是寫生死狀的那種。
用他的話講,叫做“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什麼仇,什麼怨?
木匠這種孩子過家家的事兒,其實有點兒想翻白眼,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他對那董修心道:“今日之事,著實唐突,而且在大帥府中鬧事,對誰都不好,不如這樣,再過兩日,我們相約比鬥,如何?”
他苦口婆心地勸,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董修心方才勉強同意了。
待這個跟屁蟲一走,木匠便回到了大廳裏,然後找到了董七喜,問他:“董修心你認識麼,幹嘛的?”
董七喜一愣,他找你了?
木匠將剛才被董修心攔住的事情跟他起,董七喜聽了,忍不住苦笑起來。
他告訴木匠,董修心是他房族的侄子,他父親董二針卻是大雪山一脈這一代董家的話事人,位高權重、醫術高明,修為也很是不錯,而那董修心則是董二針的獨子,最受疼愛,隻不過這董修心平日裏隻好耍槍弄棒,一點兒醫術都不學,算是大雪山年輕一輩修為最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