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氣息,為什麼我會感覺到了一抹淡淡的熟悉。雖然,那樣的感覺,已經淡然到了近乎於無得地步,但是我的的確確的是感覺到了,那分明就是屬於風的氣息啊!”
這個時候,那白衣飄搖的男子原本就是張開的眼眸之中,有著一抹淡淡的光芒閃爍而過。隻是,那一抹光芒太過於淡然,而且隻是瞬息須臾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所以並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了方才的那一刻,白衣男子目光之中的不同。
瞬息須臾之間,白衣男子的目光就已經回複了平靜淡然,依舊還是端坐在那裏,一如往常的帶著平靜和溫暖的目光,注視著這整個的村落和人群。
“不會是你,絕對不可能的。”白衣男子輕輕搖了搖頭的時候,心中閃爍而過了這一句話語,“雖然,我也很想要看到你。可是,我卻也不希望看到你。”
“老祖,今的氣真好啊,陽光明媚風和日麗,老祖要不要出去看看啊?”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帶著三分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傳入了白衣男子的耳朵之中。
那聲音並不大,其中分明有著稚嫩,因為那的確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的話語。
白衣男子微微偏頭之間,就看到了那個孩子,那個十四五歲的穿著普普通通的獸皮衣衫的孩子。他的目光之中依舊有著真摯燦爛的笑容,看著他的所在。
那目光之中充滿了屬於少年的真誠純潔、善良、尊敬和深深的崇拜。
但是白衣男子知道,那是真正的孩子的目光,是那些村落之中的其他人特別是成年人所沒有的,因為在他們的眼中,白衣男子的存在,不僅僅隻是先祖,更是守護者甚至於是神明的存在。
而對於神明,那是始終都有著隔膜的存在的,因為凡人始終都是凡人,而神明就算是如何的平易近人,那也畢竟是神明,是高高在上的神明。
或許,真的是隻有那些少年,那些入世未深的少年,才是不知道那種區別的少年,才可以無所畏那其中的隔膜吧。
“那麼,你想要去那裏看啊?”白衣男子輕輕俯下身體問道。
“我記得媽媽告訴過我,後山十五裏,那裏的陽光是最明媚的。而且,那裏還有著許許多多的花草樹木和飛禽走獸,有著五顏六色的花朵和展翅翩翩起舞的蝴蝶兒。”孩子開心的出來了他的心中所想。
“老祖,那裏是不是真的很美麗啊?”
“既然你媽媽了是很美麗的地方,那麼就一定是很美麗的地方了。因為,媽媽的目光看到的東西,永遠都是最美麗的。”白衣男子輕輕帶笑。
“我很想要去那裏噢,因為那裏一定是和媽媽的一樣美麗的。”孩子的言語之間分明顯露出來了憧憬和向往。
當那巨大的龐然大物遮蔽日的手掌降臨的時刻,死亡的氣息早已經彌漫了這整個的地幻境,也彌漫了江朔江沫兩個人的心和靈魂。
江朔知道,那是真正的死亡降臨,那是真正的劫難,他再也不能逃脫了的劫難。因為,他太弱了,弱得沒有掌握自己的命運的資格。
那一刻,抱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感受著她的身體上麵傳遞過來了的溫暖,雖然臉龐之上依舊有著笑容,但是江朔卻是清清楚楚的知道,他並不是真的如此高興的。
他的心中,依舊是充滿了哀傷充滿了苦澀,也充滿了不甘和憤怒。可是,正如江沫所的那樣,他又能怎麼樣,他可以怎麼樣?
是的,他並不能怎麼樣,因為他沒有力量,因為他仿佛隻是一隻螻蟻一抹塵灰,他沒有力量來向空舉起鋒利的戰刀發出嘶吼。
那一刻,他所有的力量,就隻剩下了可以緊緊抱住江沫的身體的力量。那一刻,他所有沸騰燃燒的鮮血,就隻剩下了給予江沫溫暖的熱度。那一刻,他所有不甘心的憤怒的嘶吼,就隻剩下了安慰江沫的一句話語的喃喃。
將江沫的眼眸遮掩,用胸膛做她的空,然後,他抬起來了頭顱看著那降落下來了的手掌。因為,他想要看著它,想要清清楚楚地看見,它是如何將自己毀滅!
不知道應該是慶獻還是可惜,他畢竟還是沒有看到那一幕的降臨,他畢竟還是沒有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因為在那一個瞬息之間,他突然感覺到了風,輕輕的風,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風。
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樣的風,甚至於他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有風,但是最後一刻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死去。
他看到了那巨大的龐然大物的手掌,在那一個瞬息之間就已經停留了下來。那是沒有任何的先兆的,就這樣在瞬息須臾之間就停留了下來,仿佛靜止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