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冉聲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整個世界晴霹靂,雷從而降劈在了她的腳跟前,世界轟然倒塌,地麵四分五裂,她搖晃不安地站在最中央,宛如被夢魘住,分不清此時是幻覺還是事實。
寧貝貝沒有察覺寧冉聲就立在自己的身後,她依然難以掩飾自己驚訝的情緒,捂住了嘴不可思議道:“媽,這……這怎麼可能呢……難道爸爸一直都是知道的……哦哦哦,我不會出去的……”
寧冉聲節節後退,其實她此時更想把寧貝貝的手機摔在地上,質問她到底在什麼胡話,但是她沒有,她隻是匆匆走出了輸液室,短短幾步路似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最後她倚靠在白色的牆麵上大口喘氣,調整身體肺腑裏麵橫衝直撞的鬱氣。
對麵的兒童急診室傳來孩打針的哭啼聲,聲響一道比一道嘹亮,隨後父母抱在懷裏心疼地輕哄。
在很的時候,寧冉聲也以為打針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了,之後秦沁嵐生病,死亡和離別是她最害怕麵對的……但現在是什麼情況呢,如果連自己的出身都是一個笑話,她堅持十幾年的執拗、愛恨以及不甘又要如何安放。
寧冉聲是真的害怕了,時間好像回到了秦沁嵐被送入加重監護室的那個星期,無邊無際的害怕如同一波波海水湮滅了她,但是那個時候寧威鋒和寧洵洵都陪在她身邊,但是現在呢……
其實以前上學的時候她就問過寧威鋒,為什麼她的名字跟姐姐和寧貝貝的不一樣,因為之前就很多人在不清楚情況的時候,聽到她們三個人的名氣後都本能認為寧洵洵和寧貝貝才是親姐妹。所以她就跑去問寧威鋒,為什麼她不叫寧聲聲或者寧冉冉。那時寧威鋒是這樣對她解釋的:“冉聲是媽媽親自取得名字,她很愛你。”
從到大,他們都寧洵洵長得更像爸爸,她長得更像媽媽……
寧貝貝的話毫無疑問在寧冉聲心裏挖了一個口,不到一會,這個裂口就越來越大,她用雙手捂住這個裂口,慌亂而狼狽。
寧冉聲還是決定給寧威鋒撥了一個電話,隨著一聲嘟嘟聲,她胸口有個地方不停地發疼發酸發皺,好像被扔進了黃連水裏。終於鈴聲響了將近十來聲,寧威鋒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冉聲嗎?”
“是我。”寧冉聲還是背靠著牆麵,“……爸爸……今我又聽到一個笑話,有人我不是家裏親生的……”
寧威鋒那頭突然沉默了下,頓了下:“誰那麼無聊,胡!”
寧冉聲擦了擦已經流到下巴的眼淚,清了清嗓子:“我跟爸爸開玩笑的,主要今又有人那我名字事了,其實爸爸……我是想問你最近還好嗎?”
寧威鋒立馬鬆懈下來,愉悅地跟她:“很不錯啊,生意好身體好胃口也好。”
寧冉聲:“那挺好的……”
寧冉聲掛斷寧威鋒的電話,走出醫院攔了一輛的士,坐上車的時候,寧洵洵的電話進來了。她拿著手機遲遲按不下接聽鍵,前頭開車的出租車司機以為她聽不到,提醒她:“姑娘,你電話響了。”
寧冉聲看著手裏震動的手機,“我親愛的姐姐姐姐姐”九個字不停地閃爍著,上麵還有寧洵洵溫柔的麵孔,一雙明亮的眼睛好像正盯著她看。
寧冉聲吸了一口氣,接聽了電話。
“冉聲,有沒有把衣服送給貝貝啊?”手機傳來寧洵洵輕柔的聲音。
寧冉聲:“哦,送了……”
“她還好嗎?”
寧冉聲握著手機的左手不停的顫抖,整個人如同掉進冰窟窿裏麵,身體被凍結,唯有手掌的節骨僵硬地捏手機,她就要哭出聲音了:“她很好,打完點滴就可以回來了……”
“那就好。”寧洵洵放心地歎了口氣,叮囑,“最近氣多變,冉聲,你也注意好身體知道麼……”
“好,我知道。”寧冉聲嘴巴一張一合地應和著,仿佛大腦已經失去了運轉。
“今怎麼了?”寧洵洵像是察覺到了異樣。
“沒事,我掛了……姐。”寧冉聲匆匆掛斷電話,然後對司機大叔,“直接回宇達大廈吧。”
易和很多人都加班,寧冉聲沒有上去打擾秦佑生,而是回到萬正打開電腦開始工作,萬正也有三四個人留在這裏加班,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望向高樓下方的城市,如位於一片燈火之上。
寧冉聲回過身繼續對著電腦敲敲打打,恨不得把這個星期的工作都做好,陸陸續續兩個同事離去,一個相熟男律師臨走前問她:“寧律師還不走嗎?”
寧冉聲抬起頭:“我還要等會。”
“都快要去易達了,還那麼辛苦做什麼。”男律師笑道。
寧冉聲笑笑,接著查閱手上的資料,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過了1點,直到寧洵洵再次打電話過來。
“冉聲,怎麼還不回家?”寧洵洵問。
“回來的時候碰到一個女同事,她今心情不好,所以我陪她聊聊。”寧冉聲從辦公椅站起來,隔著落地窗望著頭頂的夜空,一閃一閃的星星在她視線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