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鏟除3(2 / 3)

粱五爺昏昏沉沉的爬起,萬人敵扔來時,多是投在院中,他隻是被氣浪掀翻在地,僥幸沒有受傷。

不過身前傳來陣陣呻吟哭叫,卻是他的幹將董八爺,好巧不巧,被一根飛來的鐵釘還是彈片射中大腿,然後就從台階上滾下去。

再事情的展急轉直下,大隊的官兵,不,是鄉勇衝進來,銃射刀劈矛刺,他餘下的騙行各人慘叫著,尖叫著,哀求著,哭叫著,仍然被不留情的一個個殺死在地。

“是練總府的人。”

粱五爺心頭已是雪亮,隻是他不明白,自己與練總府井水不犯河水,怎麼突然間就對自己下手了?

這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粱五爺心中委屈無比,他其實很想跟練總府扯上點關係,隻是那邊的楊大人根本不屑於理會他們。他平日也交待手下,遇到練總府的人要心,千萬不要犯到他們。

粱五爺尋思自己肯定沒有得罪過楊大人,為什麼他還要對自己下手?

委屈歸委屈,粱五爺顧不得多想,因為殺戮聲、慘叫聲已經近前,台階下還傳來董八爺聲嘶力竭的嚎叫。卻是他不甘心引頸受戮,一個鯉魚打挺想跳起來,卻被一盾牌拍了回去。

然後大刀長矛往他身上劈捅,他翻滾著,爬動著,滿身滿地的血。

粱五爺極力站直了,但恐懼仍然讓他身體顫抖似篩糠,聽步聲雜遝,幾個鄉勇就衝上堂來,個個殺氣騰騰,手中的大刀長矛,仍在不時滴著讓人心悸的鮮血。

“站住!”

粱五爺以手中的信物杆子極力支撐身體,他沉聲喝道:“幾位軍爺,知道俺粱敬賢是什麼人嗎?快班的粱國臣粱爺,那是俺的族親!甚至馬快班頭夏爺,那也是同桌喝過酒的!”

他沉聲著:“幾位軍爺若是缺錢,隻管跟俺。想要什麼娘子,也盡管開口。就是想要瘦馬,俺也是有把握的……”

但麵前幾個隊兵充耳不聞,身影一閃,一個隊兵已是欺來,然後惡狠狠一刀就是劈下。

粱五爺本能的舉起他的杆子招架,大刀劈斷木頭的聲音,他的丐幫信物輕而易舉被劈成兩斷,刀勢不減,直劈而下。

粱五爺淒慘的嘶嚎著,他的左臂直接就被劈斷,左手掉落地上,恐怖的血水就從斷臂處噴灑開來。

粱五爺嚎叫著摔落地上,一杆長矛又是惡狠狠刺來,瞬間從後背刺入,前胸透出,血淋淋的矛頭帶出鮮血飛濺。

粱五爺嘶吼著,拚命在地上爬動,幾個隊兵追上去,大刀劈砍,長矛刺捅。

粱五爺淒慘的叫著,身上的血珠,就隨著兵器的擊落而不斷揚起灑落。

一總二隊的隊長董世才站在院中看著,當年雙橋廢莊改編的五甲甲長,已成為一個沉穩中帶著殺機的中年人。

他淡淡的掃看四周,院中滿是輕煙,到處是屍體,滿地的鮮血,但對逃難途中就殺戮不斷的董世才來,這種場麵實在是習以為常。

他看了一陣四周,院中堂中已經不再存有活人,他下命令道:“相公有過,這些騙行中人喪盡良,務必斬盡殺絕!給我仔細搜,一個都不能放過!”

他領來的隊兵們轟然領命。

……

睢寧,南街。

一片街巷中有一家聚仙閣茶館,當然,表麵上這是茶館,實際上卻是賭場。

一間屋中,前麵堂中一片喧嘩,這邊卻是清淨,幾個男人叼著煙鬥,煙霧騰騰,就圍著一張桌子打馬吊。

“一萬貫。”一個男人扔出一張牌。

“枝花。”對麵男人一樣出了一張牌,然後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竟是龍井茶。

這可是名茶,價格不斐,而且幾個男人都叼著煙鬥,此時煙草的價格一樣不低,放在遼東,一斤煙草都可以換一匹好馬,他們能如此享受,顯然個個身家都不錯。

“十萬貫!”又一個男子豪邁的扔了一張牌,然後環顧左右,奇怪道:“老耿呢,去哪了?”

喝茶男人漫不經心道:“誰知道,可能去練總府那邊看著吧。”

打“一萬貫”的男人嗤的一聲笑,“這老耿,真是江湖越老,膽子越……有這必要嗎?那楊練總可是官,有誰聽過官會管街麵上的事?再了,我們上麵有夏爺,魏老爺照看,有啥怕的?”

又有一個男人打了一張牌:“空湯。”

他也是笑道:“不錯,我們可是睢寧七狼,當年在邳州活生生殺出一片,什麼時候這麼膽怕事了?”

屋中幾個男人,正是睢寧打行的行頭與骨幹,結義七弟兄,號稱睢寧七狼,也都曾是邳州碼頭的腳行出身。內喝龍井茶的男人姓蔣,人稱蔣爺,曾是某腳行的“頭”,算是三把手。

總頭、大頭、頭,然後下麵有先生、站街、車把、把等名目,就是各腳行的架構了,綠袍漢子耿爺,卻是那腳行內的袍衣,專門負責與各腳行糾紛調解的。

袍衣們交遊廣闊,能會道,遇到堅持不讓的,他們還有磕頭央求,裝瘋賣傻,裝死嚇人等招數,一般對方害怕鬧出人命,都會接受調解。

打“一萬貫”男人姓沈,卻是派“簽”的,碼頭工人幹活,不是隨隨便便就有活幹的,需要拿“簽”,沒有“簽”的就不準幹活,靠著用“簽”製,腳行頭才能控製腳工,驅使他們賣命鬥毆。

甚至腳工家中有妻女姿色出眾的,不得也要獻上孝敬一番,否則拿不到簽,全家老一齊餓死。

不過這都是老黃曆了,蔣爺等人身處的腳行早在某次火拚中被打垮,他們在邳州混不下去,就跑到睢寧,地方竟爭壓力,他們也活生生打出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