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太簡單了。”
陳汐道,“太初的後手,注定不可能就隻猿祖一人,或者,他定然另有手段。不過倒也無妨,博弈到最後,終究是要在手底下見真章。”
陳臨空皺眉道:“祖父,我一直有一事不解,為何太初不現在直接動手?或者,為何我們也要一直就這般等下去?”
“太初想看一看,林友這樣的變數,會在感應眾妙禁地時,引來怎樣一場變化。而這,將決定他是否全力出手。”
茅廬中,陳汐道,“而我也想看一看,林尋身上的變數,是否能打破眼前這一場困局。”
頓了頓,陳汐道:“自今以後,你就留在此界修行,莫要再外出了,專心於道,才是正途。”
陳臨空點了點頭。
……
伏藏界。
峰巒如濤,山河如畫,地間混沌之氣氤氳,置身其中,直似來到了混沌初開時。
當林尋進入,第一眼就看到了並肩而立的方寸之主和金蟬。
前者一身布袍,相貌清臒,渾身氣息淡然縹緲。
後者依舊和當年所見時那般,麻衣赤足,相貌俊秀如青年,眼神澄澈幹淨,唇邊噙著溫煦的笑容。
這是林尋修行以來,第一次見到師尊方寸之主的本尊,心中也難免激動,躬身行禮:“弟子林尋,見過師尊,見過金蟬前輩。”
菩提含笑道:“隨我來吧。”
片刻後,他們在一座高山崖畔坐下,此地雲蒸霞蔚,湧動著濃鬱神妙的混沌本源氣息。
菩提盤膝而坐,截取一股混沌氣流,就著山上神泉、撮了一些混沌竹葉放進茶爐中。
沒多久,茶水沸騰,一股茶香彌漫,菩提為金蟬和林尋各自斟了一杯,這才輕聲道:“你那些師兄師姐可好?”
林尋便把在命運之海中的經曆一一了。
當得知林尋以涅槃奧義將他的大師兄“起死回生”,菩提笑了笑,欣慰道:“當時我就察覺到一些端倪,料定你大師兄‘改命而生’,現在再聽你來,依舊感覺這涅槃奧義著實妙不可言。”
金蟬則問道:“友,你對涅槃奧義的掌控達到何等地步了?”
“也已淬煉到混沌之境。”林尋想了想,道,“不過,真要細細推究,涅槃奧義的妙諦,當早已超出永恒道途的範疇。”
畢竟,連賦靈奧義都被融入涅槃奧義,這讓得林尋的道途,都早已從無量境大圓滿層次中產生細微神妙的蛻變,邁向了更高的道途。
“能否讓我一觀?”
金蟬似乎極為好奇。
林尋笑道:“這有何不可。”
著,他指尖輕輕一挑,一縷屬於涅槃的晦澀氣息湧現而出,玄而又玄,妙不可言。
金蟬端詳感應片刻,不禁默然。
“道友可感應到什麼?”
菩提笑問。
金蟬沉吟道:“這等力量的確已超出永恒道途的範疇,牽扯到一個讓人無法琢磨的‘變’字,生與死、枯與榮、毀滅與新生、起源和終結……似乎有無數妙諦烙印其內,但仔細去推敲,卻就如這混沌,莫可名狀,空空如也,著實讓人奇怪。”
“好一個狀若混沌,空空如也。”
菩提訝然,“沒曾想,道友僅從一縷涅槃氣息中,就能推敲出這麼多玄機,莫非如今你也已觸碰到生命之道的門檻?”
金蟬一怔,自嘲笑道:“若如此,那就好了。”
林尋也看了金蟬一眼,道:“前輩有這般洞察之力,何愁他日無法在這無量境大圓滿層次中邁出一步,不準,隻需要一個契機,前輩便可戳破這層窗戶紙。”
金蟬不禁發出爽朗的笑容,道:“你們師徒二人這是要捧殺我麼,不聊這些,林友剛抵達眾玄神域,想來心中尚有不少疑惑,而我也對林友一身道行頗有好奇之處,趁此機會,倒是可以好好聊一聊。”
當下,三人一邊飲茶,一邊談論眾玄神域之事,讓林尋也對這片地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也讓林尋終於明白,果然如他之前所推測那般,無論是方寸之主、金蟬、陳汐、陳臨空他們,還是太初等敵對強者,皆在等待他這個變數抵達。
原因就在於,所有人都認定,擁有涅槃奧義的自己,極可能有機會真正的找出一條通往眾妙禁地的“生路”!
換而言之,在所有人眼中,涅槃奧義就如同一把鑰匙,能夠開啟眾妙禁地這扇緊閉了無盡歲月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