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忽然想起來,在白看見連如峰時,這家夥身上可掛著一塊“紫檀雲香木”雕琢而成的掛墜,價值昂貴,可抵十塊帝國銀幣。
十塊銀幣,那可是相當於一千銅幣了!
同時連如峰腳上穿著一對價值比“紫檀雲香木”掛墜還高出許多的“靈紋長靴”。
當時林尋就奇怪,一個三千大山深處的窮鄉村村民而已,哪怕擁有先四重境“開府”層次的修為,也根本不可能擁有這等昂貴東西了。
可如今林尋明白了,這些年連如峰應該是趁著職務之便利,暗自私扣了大量的財富。
肖任忽然歎了口氣:“我也提醒過連如峰多次,讓他收斂一些,吃香不要太難看,隻要不威脅到村民的生活問題,我也不會去幹涉,可惜啊,他已經被財富蒙蔽了心神,再回不來了。”
林尋問道:“今您在祠堂中和他爭吵,便是因為這個問題?”
肖任點頭道:“不錯,這一次他帶回的物資是近些年來最少的,已經徹底影響了村民的生活,在今後的日子裏,大家吃怕都得省吃儉用才能渡過難關了。”
蒼老的神色間,已帶上一抹悲憤和痛心。
“的確過分了。”
林尋皺了皺眉,卻不好多什麼。
“可又能怎樣呢?村中隻有他的修為最高,也隻有他熟悉前往青陽部落的路線和人脈,沒有他的話,村民想要在這裏活下去就變得更加艱難了。”
肖任無奈地長歎一聲。
林尋沉吟道:“這麼的話,這連如峰正是看中了緋雲村離不開他,所以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肖任陰沉著臉點了點頭。
林尋思忖許久,道:“可是,他為何今晚要派人來對付我?莫非這一切和他投靠青陽部落有關?”
“這正是讓我擔心的地方。”
肖任憂心忡忡道,“我有種感覺,連如峰一定是在暗中謀劃著什麼對緋雲村不利的事情,若是讓他得逞了,所有村民隻怕都要遭受牽連。”
林尋心中登時確定了自己的推測,道:“如此來,或許正因為我的突然到來,讓那連如峰產生了一些猜忌,所以要派人來試探一下我的底細,以防破壞了他的謀劃?”
“你的猜測應該不會有錯。”
肖任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林尋,似沒想到他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居然有如此敏銳聰慧的洞察力。
“這就對了。”
林尋清稚略帶蒼白的臉上泛起一抹輕鬆,“隻要明白了緣由,那就不必再擔心什麼了。”
“你就不怕連如峰再派人來對付你?”
肖任忍不住問道。
“我已經知道了這些,自然會做出相應的防備,隻要殺不死我,總有一我會讓他們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林尋隨口道,目光清澈平靜,唇角兀自挨著一抹笑意,可話中內容卻透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這就是林尋,人畜無害的瘦弱外表下,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果決狠辣,否則也根本不可能在那暗無日的礦山牢獄中頑強的活下來。
鹿先生教給了他生存的手段和一顆不屈求索之心,像陽光一般溫暖,而那些礦山牢獄的守衛和囚徒,則讓林尋清醒認識到,什麼是真正的黑暗和殘酷。
肖任有些怔怔的凝視林尋許久,才道:“你真的不像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人。”
林尋笑著聳肩道:“可我今年真的隻有十三歲。”
肖任揮了揮手,不再聊這些,道:“林尋,你現在已經知道了村中的情況,是否還要決定留在這裏?你可要想清楚,留下來的話,可意味著有可能會遇到很多危險。”
林尋毫不猶豫道:“留!為什麼不留?這是我來到紫曜帝國第一個棲居之地,在沒有準備好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之前,我哪裏也不會去。”
肖任見此,不再多,拍了拍林尋肩膀,道:“你和其他同齡人不一樣,我也不多勸你什麼,既然你決定留下,你就是緋雲村的一員,我這把老骨頭雖然沒多大能耐,但也會盡最大的能力保護你。”
著,肖任已轉身而去。
林尋目送這位老人離開,許久才長長伸了一個懶腰,喃喃道:“遇事怕事,可不是我林尋的性格……”
這一晚,林尋沒有像往常那般打坐修煉,而是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黑暗中沉思了許久,最終起身,借著窗口溢進來的暗淡的星光,又一次打開了那一個陳舊木箱。
再然後,林尋將那一部【泛黃書卷】和那一支神秘的【暗灰色篆筆】一起擺在了身前書桌上,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
這一晚,魯霆從林尋家中逃走之後,他就匆忙離開緋雲村,來到了數十裏地之外的一座山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