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七章 過往的仇恨和反擊(1 / 2)

盡管安德烈已經非常心盡量不去觸碰精靈們的敏感神經了,可當某些人看到安德拉芮的飲食文化開始漸漸的影響到越來越多的精靈,並被他們所認同的時候,一些情緒極端的人卻已經再也按捺不住了。

仇恨是一種非常奇怪的玩意兒。

理論上來講,這種連非高等智慧生物都會履行的行為通常都伴隨著破壞和殺戮,並不能為社會創造任何的價值。也就是,除了讓心懷仇恨的人得到精神上的慰藉,複仇本身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

不過這也隻是深淵之子基於另一個法製健全的世界而得到的答案。在那些蒙昧的、落後的地方,複仇卻擁有著能讓它茁壯成長的土壤——作為一種應對不健全法製體係的補充手段,在某些人的眼中它甚至比律法本身更具威懾力。

對人類的捕奴隊來,精靈的道德和律法對他們的威懾力幾乎為零,讓他們害怕的隻有來自森林的報複。而對幾百年前那些曾經肆虐整個嘉蘭迪雅的魔族來,他們甚至連精靈的複仇都毫不畏懼。戰爭的勝利意味著能夠占領富饒的土地;而戰爭失敗,那也就隻有退回貧瘠的深淵繼續苟延殘喘了。

為了截斷魔族大軍那來自深淵、源源不斷的生力軍,精靈能做的自然隻有直接切斷他們的後路,將攪亂了大陸整整十幾年的世界之門給封印起來。可在關閉了通往魔界的大門之後,一些身心受到過創傷的人們卻同樣也失去了發泄仇恨的目標和渠道,雖然這種如跗骨之蛆般的負麵情緒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的變得淡薄。可它同時也會深深的潛伏在人們的心靈深處,一旦受到一些不恰當的外界刺激,便會如春雨之後的野草一般,變得愈發的不可收拾。

德瑞塔·苦苔就是這麼一個與魔族有著連時間也無法洗刷幹淨、不共戴血海深仇的半老精靈。他以為自己已經漸漸的忘記了那些在戰爭中所犧牲的隊友,忘記了他們或是絕望、或是無助的蒼白麵孔。可當他眼睜睜的看著那隱藏著魔族陰謀的場所被年輕精靈們的笑容所填滿的時候,輾轉難眠的老者時隔多年再一次的夢到了那個殘酷而血腥的年代。

老德瑞塔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再這樣沉默下去了。於是開始聯係那些同他一樣,在戰爭中失去了親人和朋友的同伴們,他們在一個樹冠之間充斥著霧氣的早上,堵上了長老議會議事大廳的大門。

……

作為能夠影響整個精靈王國各種大事務的長者議會,其中的成員中有不少人都同德爾塔一樣,敵視所有的魔族。可作為王國的掌權者,他們在決定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能單純以自己的感覺和喜好來作出決定。守望者作為一個影響力巨大的戰後組織,其中的不少首領本就是議會的成員。由洛珊殿下所提出的各種論據早已服了議會之中那些搖擺不定的議員。安德拉芮的發展速度是有目共睹的,長者們也願意相信在精靈王國的監視之下那位聰明的深淵之子也不可能耍出什麼花樣來。於是議會對於森林中這些異族的態度也就達成了共識,隻要他們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兒,議會就隻會密切的關注著他們,而不予以過多的幹涉。

隻是事情總是不會按照人們所希望的那樣一帆風順的發展下去,來自河穀鎮的異族還未做出怎樣出格的舉動,精靈們自個卻已經鬧騰起來了。

好幾十號人擁堵在議政大廳的門口。作為一個民主卻不會在重要的事情上講究過多繁文縟節的王國,參政的長者每一屆都隻有三十六人而已。每有一人退位,才會從民意中選出補充的繼位者。

勸阻這些情緒激動的人們是起不到什麼作用的,精靈們在他們所認定的問題上往往會固執到讓矮人都自歎弗如的地步。好在他們並沒有采取什麼不當的行為,隻是每一個從議政大廳前經過的精靈都會由他們灌輸一些極端片麵的信息。例如魔族已經開始在王都之中建立起了腐化年青一代精靈的邪惡場所,以及身為議員的參政長者全都選擇了對此視而不見的瀆職行為。

尊重長者是精靈們自古以來就一直流傳至今的傳統。所以當那些神情嚴肅的老人們想要表述些什麼的時候,被攔下來的精靈們都會十分耐心的認真傾聽他們的故事。特別是當這些戰爭幸存者之中有近兩成都有著明顯的傷殘特征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