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對已經逝去的犧牲者們的無恥背叛!是卑劣的陰謀!”德瑞塔歇斯底裏的大聲喊叫著,表情癲狂而又痛苦,似乎有著無盡的怒火正迫不及待的從他的胸膛中洶湧而出。“你們是什麼狗屁王國議員!?你們是勾結魔族針對王國子民的叛國者!!”
跛腳的老精靈瘋狂的揮舞著自己的手臂,如果不是負責維持治安的年輕守衛狠狠的把他攔了下來,安德烈毫不懷疑這個瘋癲的老家夥會衝上前來將自己撕扯成血肉模糊的碎片,然後一點一點的放在口中咀嚼,最後咽進肚子裏。
達倫希爾多多少少能夠明白一些對方的心情,就好像含辛茹苦的種了好幾年果樹就要開始結果了,結果卻被告知這片土地不屬於你,因此果樹的所有權也將屬於別人一樣——早在幾之前,他就是那個在政治生涯的最後都未能保全自己的名譽,即將背負著恥辱被趕下榮耀巔峰的喪家犬。
不過現在麼,眼前這個思維中充斥著獨特智慧的年輕人讓他重新掌握了主動權,他覺得自己已經有機會繼續穩坐在這議長的職位之上,直到事情平穩過渡之後再卸下這一身職權的希望了。
一千多名參與申訴的精靈是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力量,不管是在道德的名義上或是單純的武力上來講都是如此。好在安德烈展示出來的嘉蘭諾德之種對他們造成了一種威懾,狀若瘋狂的德瑞塔手中也沒有能讓整個廣場都聽到他聲音的共鳴琥珀,因此支持著這些戰爭受害者的人們還保持著自己的理智。而那幾個同他們的領頭者一樣,情緒崩潰的最初發起人同樣被守衛們給暫時的控製住了。
“德瑞塔先生,據我所知,精靈是一個崇尚平等和自由的王國對麼?”安德烈麵帶微笑的站在台上,他的聲音繼續通過廣場上的魔法琥珀傳達到每一個人的耳中。
“你這個狡詐的魔族!你到底用了怎樣卑劣的手段蒙蔽了議會!?你也配站在這裏同吾等精靈討論平等和自由的意義!?”
然而他飽含著滿腔怒火的控訴注定傳不了多遠就泯滅於嘈雜的人群之中。
“就因為我不是精靈所以便沒有權利同你們討論平等了?那麼這些身為議員的長者呢!?他們總夠格了吧?你們在反對我‘腐化’精靈們的時候拿出過可靠的證據來證實你們的觀點麼?你們在控訴議會毫無作為的時候仔細去了解過議會對於這件事情所做的各種準備和努力麼!?”
大屏幕之上,深淵之子義正言辭的模樣看起來居然比那些歇斯底裏的領頭者似乎更有服力一些。
“你們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隻是憑著自己毫無事實依據的猜測就妄圖對我和議會定罪!!到陰謀,在我看來這兒確實正在發生著一場驚的陰謀。你們這些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企圖以受害者的身份挾持名為‘民意’的洶洶大勢想要逼迫我和議會就範!而事實是怎樣的呢?為了安德拉芮的繁榮和穩定我響應了偉大女神的征召,離開了尚在建設之中的領地,長途跋涉來到這兒,將安得拉芮最優秀的一麵展示給嘉蘭諾德的居民們。僅僅為了維持和加深同所有精靈的友善關係。而在這個過程中議會從始至終都在監視著我和我的追隨者。他們耗費了如此龐大的人力隻為了能夠護住這好不容易才在兩族人民的心裏開始萌發的善意,事情剛剛有了那麼一點向好的方向發展的苗頭,就要被你們這些僅憑一口惡氣而罔顧事實的人借用民主的名義用蠻橫的態度給掐死於萌芽之中了!!”
如果不是議員們明白講台之上的深淵之子隻是在為安德拉芮和王國議會造勢,他們幾乎都要確信自己曾經對異族的行動展開過極度嚴密的全方位監控了。
“你口口聲聲我心懷叵測,卻又拿不出證據來證明你的觀點。你僅憑自己的主觀意識就認為議會背叛了王國和人民!”安德烈手握著共鳴琥珀走下了高台,快步走到了德瑞塔的身前,“德瑞塔先生,聽您是一名以女神的教義作為指引自身信仰的德魯伊?”
深淵之子取下了掛在脖子上,發散著碧綠微光的神聖之物,“不知道這個東西您認得麼?”
安德烈將手中的神聖種子對準了抓取畫麵的魔法水晶,讓廣場上的每一個人都能夠通過半空中的光幕清晰的看到世界樹之種中所蘊藏的如水紋一般不斷起伏的神聖光芒。
“正如各位所想的那樣,這是大概兩個月之前在賜福儀式上由女神親自交給我的嘉蘭諾德之種……”
盡管已經有不少人意識到了這一點,可聽到深淵之子親口承認的時候,人們還是發出了被刻意壓抑的驚呼聲。
“這不是真的!女神是不可能會賜予你這邪魔如此殊榮的!你騙得了大家,卻騙不過我!”發起公決的領頭人仍然沒有停止自己的大喊,因為此刻他與安德烈離得並不算很遠,所以他的喊叫聲也通過共鳴琥珀在人群之中傳了開來。
“您懷疑它的真實性,對麼?”深淵之子表情古怪的將手中的掛墜交到了對方的手裏,“那麼就請您親自來判斷一下它的真偽怎麼樣?”
神聖的光華讓前排情緒激動的發起人瞬間就冷靜了下來,事實上安德烈此舉不過隻是一個形式而已。如果他膽敢在女神的庇護之地嘉蘭諾德以世界樹之種的贗品來蠱惑在場的精靈,哪怕他關於女神的描述之中有任何一絲的不實,譬如他手中的嘉蘭諾德之種並非女神親自交給他的,他都必將要承受來自女神的憤怒和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