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慌亂中,深淵之子感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失去記憶的恐懼讓他腦子一片空白,極度緊繃的身體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殿下!?發生什麼事了?”房間外的年輕魅魔滿臉焦急的衝到她的殿下身邊,身後還跟著吃得肚子鼓鼓,顯得無憂無慮的暗影貂。
利維婭的聲音讓安德烈在混亂之中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瓦爾哈拉的檔案室卻非常突兀的讓房間中的兩人生出一種十分違和的陌生感覺。
“哈、哈……哈……”鎮靜下來的安德烈大口的喘著粗氣,蒼白的額頭上全是冷汗。深淵之子開始努力的回憶,他不知道自己在掉進灰色深潭的瞬間到底遺忘了一些什麼!腦中最後的畫麵就是自己在下墜中仰望黃泉領主的情景,那一瞬間與自己回到凡間之後,這期間到底還發生了些什麼,安德烈毫無頭緒。
“最讓人迷茫的果然就是連忘記了什麼都記不起來的感覺麼?”安德烈覺得冥界主宰在最後好像對他了些什麼,可他卻完全想不起來。他略顯苦惱的低頭扶額,這個動作惹得他身邊的侍從官心中慌亂。
“殿下您到底是怎麼了?”利維婭輕輕的推著安德烈的肩膀,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暗影貂順著深淵之子的褲腳爬了上來,一臉無辜的蹲在安德烈的腿上,關切的盯著主深淵之子的臉。
“我沒事,麻煩你去通知恩裏爾閣下和尤迪恩先生到這兒來好麼?”安德烈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
“殿下您又做夢了?”年輕的侍從官仍然有些放心不下。
“嗯?”聽到魅魔的話,安德烈後知後覺的摸了摸頭頂,從頭上摘下一頂鮮紅的荊棘之環。
“……又來這套?”深淵之子無奈的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雖然每次都不是什麼壞事情,可每次突然來這麼一下總是會讓他覺得難以適應。
“是好事,你先請他們過來吧,順便叫上你能找到的其他人。”
等到利維婭退出房間,冷靜下來的安德烈才明白他的侍從官為何會顯得如此關切——他身前的青石書桌上有著一塊十分明顯的放射狀裂痕,對比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和混亂中的感受,深淵之子得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太靠譜的結論。
這間檔案室除了作為唯一入口的門,並沒有其他的進來或是離開的途徑。如果沒有弄錯的話,那像是鈍器造成的擊打痕跡似乎是由自己的右手所完成的。
“……龍擊術!”
每次頭戴血色荊棘入夢的時候身邊都會發生一些奇怪的事情?安德烈怎麼都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第一次施展出自己鑽研已久的龍擊術。
回憶著那一瞬間的感受,深淵之子心裏明白,有了第一次以後,第二次、第三次,乃至真正掌握其中的要領那一都將不再遙遠。就像學會展翅的雛鳥,翱翔空的那一刻已經指日可待。
通過習得“強力技能”成功壓驚,安德烈這才注意到檔案室讓他覺得違和的怪異之處。然後他發現房間中那些原本造型十分簡單的檔案櫃和檔案架居然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變了個模樣!
魔族、精靈、矮人、獸人、霍比特人、梵嘉海族、地精、妖精,一一出現在深淵之子的視線裏。這些倚著牆或是靠在櫃子之上的造型全都是真正的等身大,原本簡單明朗的檔案室現在已經成為一處充斥著神秘氣息的石像藝術館。原本擺在房間之中的木質櫃架現在全都呈現為灰白色的岩石質地。開弓欲射的精靈,手握鐵錘的矮人,身邊跟著犬隻的怯魔,手持湯勺似乎正在品嚐食物滋味的霍比特人……所有的這些形象全都栩栩如生,就像黃泉領主的宮殿之中,那些被史詩傳奇故事所占據的立柱和宮牆。
走馬觀花的巡視著這些“石像”,安德烈最後在立櫃的後麵,檔案室最靠裏的位置發現了一座異乎尋常的塑像。那座特別的石像散發著朦朧的灰色光澤,形象上是穿著拖地罩袍,灰色的長發觸及到地麵之上的高大人型,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麵紗——這是分明就是屬於黃泉領主的神像!
寬闊房間的巨大變化讓深淵之子驚愕不已,到了這會兒,到底是他在亡者的國度轉了一圈,還是黃泉領主親自降臨瓦爾哈拉,抑或這兩件事都曾經發生過……安德烈已經完全沒有主意了。
年輕的校長審視著眼前的神像,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然後他發現神像上有著一件與他印象中的黃泉領主不太相符的東西,神像向上展開的手掌之中有著一件頭上長著犄角類似骷髏麵具一樣的玩意兒。又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安德烈才發現那麵具一樣的事物並非是神像的一部分,而是就這麼擺放在死神的手掌之上。
抱著一種不太確定的心情取下那麵具一般的事物,一段信息突然出現在深淵之子的腦子裏——從今起,這就是我的神殿了。將你手中的東西放置在黑暗神殿之中,它會為你帶來特別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