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埃瑞拉的神力傷到了中階魔族還不足夠穩定的暗影核心,那就不是生命之力能夠輕易治愈的創傷了。
靠的越近,埃瑞拉的使徒便越是讓人無法直視,即使雙眼之中凝聚著深淵賜予的黑暗魔力,安德烈也不得不在迅速靠近的過程中眯起眼睛,日神的使者在他的視線中是如此的刺眼簡直如同刺蝟一般讓人無從下手。
又一個旋身,勉強把握住平衡的深淵之子離他的目標已經隻有幾步之遙,眼前的機會讓安德烈放下了繼續與之糾纏想法。直接欺身撲向似乎有些手足無措的光之少女,少女手中的光球同時綻放出灼熱的光芒……
近距離麵對如此強烈的光線,就連釋放出它的始作俑者都不得不暫時緊閉起雙眼,趴在地上承受著煎熬的蛇魔發出了一聲苦痛的低吟。當以驅逐邪魔為目標的金發少女覺得自己已經得手,嚐試著睜開眼睛的瞬間,一雙五指修長卻十分有力的手掌越過餘輝未盡的光球扼住了她柔弱的脖子。
一條無形的黑色觸須抵住了少女額頭上的印記。
正是依靠這道暗影之觸,深淵之子以它橫在眼前成功的抵禦了少女的群體致盲法術,原本大腿粗的觸須在強光下被削弱得僅有少女的手臂粗細。
“放棄抵抗,我便留給你們一條活路!”正如安德烈所知,強大的術者雖然不像祭祀一樣需要通過向神祗祈禱來獲得神術,甚至連手勢也可以省略,但是集中意誌卻是十分必要的。
“做夢……!”
細嫩的脖子被掐住的痛苦以及頸動脈氣管受製,越來越強烈的窒息感讓年輕的埃瑞拉使者再無能力集中意誌使出強大的光輝法術。暗影之觸在少女額頭發光的圓環印記上侵蝕著,深淵之子希望依靠這種辦法來迫使敵人解除當前的“武裝”狀態。
盡管可以依靠龍擊術帶來的爆發力輕易的扭斷少女的脖子,安德烈卻沒有想過要這麼做。操控光輝魔力如此嫻熟的年輕姑娘在埃瑞拉的教會之中也必然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傷了她的性命,很有可能會與教會之間形成無法化解的仇恨關係。而那樣,則與他策劃這場“被刺殺”的目的完全背道而馳!
少女纖細無力的雙手胡亂的掙紮著,不停在深淵之子的胸口、脖子以及臉上抓撓,然而如此微弱的抵抗並不能阻礙安德烈維持在雙手之上的力道,反而是隨著少女雙臂亂動的魔力鎧甲稍稍的灼傷了他的手臂。
如果無法迫使其主動解除“武裝”狀態,那麼也就隻能通過窒息帶來的休克令其失去意識了。
少女的雙眼開始由痛苦變得無神,努力張大嘴渴望新鮮空氣的嘴角甚至溢出了與其身份不符的涎水。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無力的手指努力的伸向安德烈的眼睛,深淵之子卻沒有一點躲避的意思,他希望在第一時間觀察到少女休克的征兆,以免對其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
然而,意外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
一個應當在爭鬥中無法對安德烈造成傷害的細光球於少女的指尖綻放,悴不及防的深淵之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怒喊,然後他離光球最近的左眼便就此完全失去了直覺,視野左邊一片漆黑,右邊則在強光下變得一片模糊,眼淚無法抑製的奪眶而出。
茫然受襲的深淵之子下意識的想要護住自己的雙眼,然而這對他並沒有什麼幫助,跌坐在地上的少女痛苦的咳嗽並且大口的喘息起來。
“無知的蠢貨,咳、咳……居然、居然妄圖使用暗影法術侵蝕埃瑞拉所賜下的聖印!”少女下意識的使出了嘲諷技能。
意識到不采取措施隻會讓情況變得越來越糟,安德烈在視覺封閉的情況下依靠摸索握住了少女的肢體,在不知道那到底是手臂還是腿的情況下,深淵之子猛然施力……
敵人柔弱的肢體在龍擊術所支持的握力下瞬間遭到重創,骨骼粉碎的觸感在目不視物的安德烈手中格外清晰,並且伴隨著少女壓抑的悶哼。
然後是第二處……接連而來的痛苦超過了敵人所能承受的極限,少女抑製不住的慘叫在安德烈的耳邊響起。
就在深淵之子再一次摸到日神使徒的肢體時,因慘叫而冷靜下來的安德烈卻開始猶豫了……他聽到了少女毫無儀態的痛哭聲,就像被丟棄在森林之中孤獨無助的女孩一樣淒慘。
“你如果聽話我就不再……”當安德烈的靈覺感受到那股磅礴的魔力波動時,他再想做什麼都已經晚了——
如同百年巨木一般粗壯的光束從他的右胸透體而過,在強大光束的幹涉下形成的光暈在瞬間擴散而後消弭於無形。
受到直擊的是魔族體內魔力核心所存在的位置,大量ana活化所造成的衝擊力將瞬間失去知覺的深淵之子拋飛至半空中,然後落入洶湧的河水。
金發少女身上的魔力鎧甲也在這含恨一擊之下開始快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