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厲鬼”一張醜臉擠得跟岩石斷麵一樣難看,克蘭德明白對方心裏有自己的想法。
“阿道夫先生您不相信我的?那年輕魔王不惜自殘也要破壞談判,一定是不願意戰爭就此平息。都怪我之前太想當然了,敵人一直都在避免無謂的傷亡,以最的代價換取勝利,卻並非不能承受傷亡……他們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會是怎樣特別的目的?”阿道夫的臉皺得更加難看了。
克蘭德歎了口氣:“我不知道,現在我隻能確定他們不會輕易放我們回到城邦……”
“別太喪氣,聽你完我才覺得我們被俘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阿道夫反而寬慰起對方來。
“……?為什麼您會這麼想?”克蘭德反而不懂了。
“戰略什麼的我明白,但是作為俘虜我們所有人幾乎全都傷得不輕。一般來講,無關緊要的俘虜是沒必要去費心治療的,同河岸營地裏那些生死未卜的同伴們比起來,我們僅僅隻是吃了些苦頭而已,總要好過隨時有可能丟掉性命。”
阿道夫顯得十分豁達,克蘭德卻顯得有些神色不定。
臉上盡是細疤痕的前冒險者頭領表情平靜的再次勸慰道:“不光我們所有人的傷處都經過了治療法術的處理,那位殿下身上的傷痕你也看到了。”
阿道夫朝著病床上的金發少女努了努嘴。
“她身上的傷表麵上看起來非常嚴重,似乎下手的人十分狠毒,其實根本就不致命。”阿道夫比了比自己的脖子,“當時她脖子上的淤青你應該也看到了,如果對方要她的命,她一早就玩完了。”
“我明白了!”克蘭德終於恍然大悟,他心的看了看周圍,又開始繼續壓低聲音,“賽洛茜殿下的性命不能有任何的危險,如此年輕便能掌握強大神力的聖徒一旦在這裏丟掉了性命,教會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與之相反,如果聚集在河畔的冒險者們最終得以從翡翠河穀全身而退,之後一定還會有抱著僥幸想要來這裏碰運氣的家夥!……阿道夫先生您是怎麼確定安德拉芮不會過於為難我們的?”
“你沒發現那些守衛眼光總是瞟向我們倆,卻一直都沒有阻止我們私下交談麼?那位殿下的傷勢比較複雜還未進行過處理,應該馬上就要派人過來治療了吧?”阿道夫用他那張違和感十足的醜臉翻了個白眼。
克蘭德雖然很想死人才是真的不管怎麼串謀對對方都毫無影響……可是考慮到敵人沒有必要為將死之人進行醫治,同時自己這種話除了招恨以外根本毫無意義,最終話到嘴邊還是未能出口。
……
正如阿道夫所預料的一樣,沒過多久,一群身穿長袍的精靈、霍比特人以及魔族便帶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東西湧入克蘭德所在的房間。
“你們要幹什麼!?”名為賽洛茜的金發少女顯得有些激動,如果不是之前偷聽了阿道夫和克蘭德的談話,此時的埃瑞拉使徒隻怕已經在拚命反抗了。
“如果不想日後留下什麼遺憾的話,就乖乖的配合我們。”一名須發皆白的精靈長者淡淡的回答。
或許是大祭司恩裏爾獨特的氣場服力足夠強大,一名魅魔手持鋒利的剪刀剪掉姑娘傷患處的衣袖和褲腿時,賽洛茜也未曾做出掙紮。
看起來像是年輕德魯伊的精靈們將手中令人浮想聯翩的器具從剛剛推進來的車上一一擺開,金發少女因為躺在床上看不到那些擺放在金屬盤子裏的寒光閃閃的器具,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克蘭德卻開始懷疑起了這群人的真正目的。
那些盤子裏各式各樣的狹長刀、鉗子、鋼針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像刑具多過像醫療用具。
“安德烈那子對這樣瘦弱的姑娘還真下得了手!”卡特裏恩看著賽洛茜腫得跟紫色大蘿卜一樣的手臂和腳踝頗感頭疼。
“現在他都已經下落不明了……如果連這點決斷都沒有,反倒會讓人覺得他貪戀美色的傳言並非空穴來風。”恩裏爾同樣麵色不快的皺起了眉,隻不過老祭祀所擔心的似乎和他的老搭檔略有不同。
“擁有女神的庇佑,在嘉蘭迪雅這片土地上就沒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真正威脅,年輕人外出遊曆都是我們維持了近萬年的悠久傳統了,有什麼好擔心的?”一場能夠滿足眾人求知欲的新奇手術,在場的人卻沒有幾個臉色明朗的,德魯伊長者這麼多年自然不是白活的,當然明白在場的眾人都在擔心些什麼。
然後幾名年輕的精靈便開始擺弄一個高大木架子,上麵呈環形掛著六盞明亮到讓人無法直視的魔法燈。
“我可以站在一邊觀看麼?”被隔在兩名獸人守衛身後的克蘭德猶豫著問到。
卡特裏恩揚著眉表情微妙的看了他一樣,然後繼續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少女腫脹異常的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