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為了避免“堆積”在一起的“商品”之間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發生完全不必要的“損耗”,深淵之子終於在販奴者的安排下同三名獸人姑娘分隔開來了。
是分隔開來了,實際上奴隸販子們的分隔措施卻也十分有限,原本寬敞卻又略顯陰冷的房間中因為置放著四個長寬不足三公尺的木籠而顯得有些擁擠。這些木頭所構成的房間中安置著簡單的鋪蓋和便桶,雖然**有限,卻也不會妨礙到獸人姑娘一臉好奇的隔著籠子向安德烈提出一係列奇奇怪怪的問題。深淵之子、三名獸人姑娘以及看起來來曆不俗的人類少女便被分別安置於其中的三個籠子裏,雖然以深淵之子的標準而言奴隸販子這番監禁措施實在是有些漏洞過多的味道,可鑒於他們所關押的也不過是些普通冒險者所抓到的尋常貨物,而非什麼傳聞之中神出鬼沒的盜賊,這樣的牢籠其實也算是夠用了。畢竟這簡易的“房間”僅僅隻需要禁錮住那些同雄性獸人相比顯得過分嬌弱的貨物幾而已,過了這幾,已經轉到客人手中的“商品”自然就輪不到奴隸販子們來操心了。
“先生、先生,你們半精靈的城市到底是不是像傳中的一樣到處都開滿鮮花啊?”一刻都安靜不下來的獸人姑娘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總是顯得有些過分的聒噪。
至於外人?那些一開始還對他們之間的談話有些興趣的守衛最後也因為受不了姑娘的神煩而躲到了房間門口,畢竟反反複複都是那麼幾個差不多的問題即便是深淵之子這樣通情達理的好脾氣都有些受不了了。旁邊籠子裏的人類少女在奈奈莉看來根本就是同她們一起的,跟神使大人話的時候根本用不著避諱。
“跟你過多少遍了,我雖然不是純粹的精靈卻來自荒原東邊的低語森林,從來就沒有見識過半精靈的城市!”身邊有隻如同餓著肚子的幼獸一般消停不下來的獸人姑娘,深淵之子對於自己到底能不能想到靠譜的辦法逃離這座由人類把持的鎮越來越沒有信心了。在被關在籠子裏的這幾個沙漏時裏,他幾乎將自己的大半精力都用在了應付奈奈莉上麵,安德烈在透露出那些有關自己的、真真假假的信息時並無太大壓力。反正在他看來“不是純粹的精靈”和“純粹不是精靈”其實也沒有多大區別,有時候在事實基礎上經過“加工”的故事反而會比原本的事實更讓人信服。深淵之子覺得自己大概就是自曝擁有獸人血統也要好過實話實……就算真的這麼那也得有人信不是麼!
“那麼先生您再同奈奈莉世界之樹嘉蘭諾德是怎樣的,好麼?”姑娘豎著耳朵,大尾巴在身後一擺一擺的搖晃著。
安德烈以一種看透生死、別無所求的冷漠眼神盯著興奮不已的獸人姑娘,直到對方終於因為羞澀而在這氣氛古怪的對視中低下了頭。
“世界樹嘉蘭諾德的故事我已經同你過不下三遍了!現在請你給我一點點安靜的空間讓我來考慮一下接下來的對策好麼!?”如果不是對著女孩發火太過掉價並且於事情無益,不勝其煩的深淵之子都要忍不住發出咆哮了。
大概是真的感受到了神使大人心中的煩躁,奈奈莉顯得有些委屈的縮回了她姐姐的懷裏。就在安德烈揉著額角正在考慮要以什麼為突破點安排逃離的計劃時,姑娘弱弱的聲音再一次於安靜的房間裏響起——
“那麼先生您現在考慮好了麼?”
“……”
無言以對的安德烈突然覺得自己現在想什麼都是浮雲,還不如閉上眼睛盡量忽略隔壁房間那讓人無可奈何的女孩,好在龍息術的狀態之下積蓄一點魔力,哪怕僅僅隻有幾個ana也是好的。
計劃?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畢竟他對於這座因為奴隸貿易而興起的鎮以及依靠這座鎮謀生的奴隸販子和捕奴者所知實在是十分有限。
“想吃飯麼?想吃飯的話就靠近一點過來求我啊。”
龍息術同睡眠狀態其實是有著很大差距的,將其類比作“入定”、“行功”之類的玩意兒或許會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其實這就像通過某件事情進入專注狀態之中的人一樣,運行龍息術的深淵之子經常會下意識的忽略身邊的一些細微變化,卻不等於對周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回讓安德烈從深度龍息術的狀態之下退出來的卻不是嘰嘰喳喳總停不下來的獸人姑娘,為待售的奴隸們送上日常飲食似乎是房間裏這名男性人類守衛的本職工作。
很顯然,這名第一印象很難讓人聯想到什麼正麵角色的守衛似乎經常通過職務之便為自己謀求一些較為特別的福利,破壞“商品”價值這樣性質嚴重的事兒眼前這笑容猥瑣的家夥大概是沒膽子幹的。但身為受到信息時代某些齷齪思想深度影響的男人,安德烈卻知道有的男人想要從女人身上找樂子其實並不需要太過“深入”的肢體交流。
作為守衛主要目標的人類少女在“驗貨員”的備注之中曾被明確標記為處子,她或許並不像深淵之子一樣清楚那些寡廉鮮恥的事兒,可作為一名潔身自好的姑娘,自我保護的本能使她蜷縮在籠子裏與三名獸人姑娘緊挨在一起的角落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