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痛如同一根燙的鐵絲從骨頭斷掉的地方一直插到了胸口,賽斯強忍著深吸了幾口氣,連接手臂和胸口的某根“弦”仍像剛承受了什麼重負一般,隱隱作痛。 Ww W COM
這是被稱作梅菲斯特的半精靈為他治療手臂傷勢時所謂的“接骨”手法所造成的後果。這或許是受到了他故鄉的獸人影響,昨晚餐的時候賽斯聽他們談論到的安德拉芮就是這麼一個獸人和精靈生活在一起的奇怪地方,據荒原上的獸人薩滿和巫醫就依靠類似這樣的粗糙手段治療骨頭折斷的傷勢。
雖然比不上虔誠輝耀信徒和捐贈者才能獲得的神術治療,總也好過就這麼廢了一條手臂。隻是親身體驗過之後,賽斯才真正感受到獸人的治療手段果然不是什麼人都能夠適應的玩意兒。
讓獵人感到欣慰的是,半精靈的手段並非單純的傳承自獸人一脈,令賽斯緊咬牙關冷汗直冒的劇痛過後,安德烈雙手之間的綠光使得如同跗骨之蛆般的疼痛迅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失去知覺的手掌開始如同許多螞蟻噬咬以及針刺一般的酥麻感。
“現在感覺怎麼樣?”施法過後,半精靈如是問到。
賽斯嚐試著想要握緊手掌,卻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多次嚐試五指最終隻是輕微的抖了抖。
“整隻手都是麻的,動不了。”
“麻痹是因為你的手掌正在恢複知覺,這代表斷掉的神經基本已經重新連上了。”深淵之子捏著自己的下巴做出了讓獵人覺得欣慰的推斷,“一會兒如果還是動不了再告訴我,我先去那邊看看。”
順著半精靈所指的方向,狼狽的坐在地上的獵人才現幾十步之外一片灌木叢後的岩壁上似乎隱藏著一個山洞。
賽斯左手恢複知覺,心的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半精靈已經兩隻手抱著讓獵人在麵對仇敵時做出了錯誤判斷的“理由”回到了他的麵前——
那是兩隻毛色迥異的幼狼。大的那隻體型已經接近成年的狐狸,擁有與它母親類似的烏黑毛,其中夾雜著一些深灰色的斑紋。的那隻卻不到兩個巴掌長,一身十分紮眼的純白毛。
直到這時,賽斯心中的疑慮才變得明朗起來。
“它在這兒主動攔住我,是不想讓我靠近它的巢穴?”魔狼的異常行為在獵人的心裏終於有了合理的解釋。
“或許吧,誰知道呢?”安德烈一臉無所謂的回答到,“這隻白色的就當做我幫你治傷的謝禮了……它這麼瘦,反正你帶回去也養不活。”
然後深淵之子不由分的將另一隻黑色的魔狼幼崽塞到了獵人的懷裏。脫離安德烈掌握的狼崽子不安分的撕扯著賽斯的衣襟,然而它的體型雖然與狐狸無異,實際上卻隻是一隻無法離開巢穴獨自在附近活動的幼狼,毫無威懾力的張牙舞爪僅僅讓它顯得很蠢。
獵人就像突然驚醒了一般,像扔燙手的山芋一般將狼崽子扔到了地上,嚇得後者出一連串刺耳的嗚咽。
賽斯彎腰從魔狼的屍體上拔出長錐,卻又因為深淵之子的一句話而停下了動作。
“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這可是十分難得的能夠親手馴養一頭魔獸的機會。”
“它的母親殺死了我的妻子!!”獵人瞪著眼衝半精靈咆哮道,不被對方理解的憤怒染紅了他的臉,脖子和額頭上暴起的青色血管使他看起來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那是它的報複,你帶著村民弄瞎了它一隻眼睛。”安德烈的聲音顯得很平靜,“而現在,你又報複回來了。嗯,於是它死了。”
“他在我兒子麵前咬斷了我妻子的喉嚨!!你居然一臉事不關己的叫我放過它的狗崽子!?”無處泄的憤怒使獵人無意識的揮舞著手中的鐵錐,賽斯雖然憤怒卻還不至於失去理智去攻擊剛剛才為自己治過傷的恩人。
“事情一旦上升到仇恨的層麵,道理通常就變得不管用了。可我還是要提醒你,它雖然殺死了你的妻子,卻也在那時放過了你毫無抵抗之力的兒子。”
“那是因為它畏懼圍住他它的村民,而選擇了逃跑!他沒有傷害約書亞是因為這樣我才會有所顧忌,投鼠忌器不敢再次深入森林獵捕它!!”血絲布滿賽斯的雙眼,他憤怒是因為他的怒火無從泄,是因為他心裏早就明白,引出禍端、害死妻子的罪魁禍其實就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