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番外二(5)(2 / 3)

“不回。”荒更幹脆。

“那你究竟想怎樣?”漠聲音不由拔高了兩分,顯示出他正在失控邊緣。

“已經過。”荒垂下眼,翻了翻烤著的獸肉,平靜地回答。

漠頓時覺得胸口氣得發痛,覺得自己要是跟這個人結成伴侶,肯定要少活好幾年,但是現在卻沒辦法再像前幾次那樣毫不猶豫地出拒絕的話。事實上,在他主動出現在荒麵前出那兩個字的時候,他已經默認了兩人的關係。隻是重逢後荒的態度讓他心中實在沒底,才會忍不住出口試探。所以,荒跟其他人處不好關係,實在不能算是別人的問題,他這樣的脾氣真沒幾個人能受得了。

“你這樣子一點也不像想做我伴侶。”深吸口氣,壓下心中的火氣,漠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聽到這話,荒終於將目光從烤肉上移開,落在他身上,眼裏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顯然在認真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半晌,才開口:“我想。”著,將手中已經烤得差不多的肉遞向他。

又來這一套。漠氣極而笑,毫不客氣地接過烤肉咬了一大口,卻被燙得馬上又吐了出來,臉色自然變得更加難看。

“剛烤好的肉不能這樣吃。”荒見狀倒是沒取笑,隻是平鋪直述地了一句,但卻無異於火上澆油。

廢話!漠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開始懷疑是不是做錯了決定,自己真能跟這個亞獸相處下去?

“我會對你好。”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滿意自己的回答,荒想了想,又。

你別把我氣死就算好的。漠麵無表情地想,但不可否認,在聽到這句話之後,他心中的氣惱莫名就消散了。

“你為什麼就認定了我?”對此,他始終有些不解,畢竟自見麵伊始,他就沒給過對方好臉色。

本來已彎□體割肉的荒聽到他的問話,有鑒於前,這一回端正了態度,坐直才看著漠回答:“你去黑後的森林裏找我。你還馱我。”

“就算換了別人,我一樣會去找。”聽到竟然是這兩個原因,漠壓下心中的失望,實事求是地。

荒唔了聲,沒有話,顯然並不是很在意他的話。

漠皺了皺眉,壓下再次升起的氣悶,問:“如果是其他獸人這樣做,難道你也像這樣,非要做他的伴侶嗎?”如果有能力,獸人一般都不會放任亞獸不管。

“以前沒有。”荒倒是回答得老實。至於以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又要怎麼回答?

至此,漠又無話了。他發現每次兩人在一起,往往不上兩句,就會無以為繼,這樣真適合當伴侶嗎?於是不覺想起當初跟微安在一起的幸福甜蜜,心口不由一痛,慌忙停住,不敢再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突然間,他覺得。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漠都隻是認為身邊不過多了一個人,其他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然而不可否認的是,有一個人在身邊陪著,哪怕對方不怎麼話,就算偶爾話也會讓人寧可他不話,仍會讓人覺得不那麼孤單了。漠常常覺得兩人更像同行者,而非伴侶,直到那場災難發生。

獸神發怒,山崩地裂。漠帶著荒,一直在外麵四處流浪,並沒打算回百耳部落。似乎離開得越久,越害怕回去,哪怕心中思念日盛。荒是不在乎去哪兒的,他長到這麼大,隻有兩個願望,最開始時是吃飽,後來就是做漠的伴侶,現在都達成了,所以他很滿足。那段時間因為大雨連綿,行路不便,他們在一處石山上暫住了下來。每日除了打獵,並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好在兩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人,倒也沒覺得無聊。

獸神發怒的那一,漠已經帶著荒冒雨離開了居處。事實上,在這之前的幾,他就覺得心驚肉跳,預感到有什麼危險會發生,及至打獵時看到到處都是倉皇奔逃的野獸以及各種平時很少看到的型爬獸和蟲類,便知道此地不能再留了,所以立即帶上荒向著野獸逃命的方向疾行。

一路上各種蟲獸爭相逃竄,漫山遍野皆是,稍微跑得慢點,便有可能被踩成肉泥。到了這時,誰也顧不上誰,哪怕敵從眼前跑過,也是視而不見,食草獸食肉獸之間自然更是相安無事。在所有生物的腦海中,除了逃,還是逃。

漠的速度很快,他馱著荒,靈敏地穿行於奔逃的野獸當中,將它們一一甩在身後,隻在累了,才上樹稍歇。如此奔行了兩日,前麵出現了一道山穀,山穀不大,一眼能看到對麵廣闊無所遮掩的草原。蟲獸爭先恐後地湧入山穀,往對麵奔去,從上空透過雨幕看下去,便似一條洶湧湍急連綿不絕的蟲獸長河一般。

漠和荒很快也加入了進去。就在走到一半的時候,腳底驀然一陣顫動,接著地動山搖,無數石塊泥土從兩旁山坡滾砸下來。獸類一陣混亂,接著拚命往山穀出口跑去,被踩踏的慘叫聲,驚恐的嗥叫此起彼伏,與之前靜默無聲的大遷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回頭已是不可能,漠隻能提聚功力一邊跳躍閃躲落下來的石塊泥土和慌亂的獸群,一邊加快速度往前麵衝去。然而眼看著就要抵達出口,卻陡然覺得左後腿一陣劇痛,一股沉重的力量壓了上來,將他生生截留在了原地。他心知不好,一咬牙化成人形,在被那道力量帶得滾落地上之前,反手抓起背上的荒扔了出去。不等他看清是否成功將人送到穀外,眼前一陣眩地轉,人已跌落在地。他下意識地抬手護住腦袋,就感覺到有無數石塊泥土從身上滾過,帶起火辣辣的疼痛,然後轟的一聲巨響,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不知過了多久,大地的晃動終於停止,泥石砸落的聲音也越來越,然後一切歸於靜止。

漠並沒有昏過去,他能感覺到自己左腿斷了,而且被兩塊石頭卡在中間,雖然沒被壓住,但也拔不出來。有半邊身體埋在冰冷的泥石中,頭頂上方卻有不的空間,顯然是因為架在上麵的石頭將後落下來的泥石隔離了。空氣並不悶濁,可能在石與石之間有透氣處,不過沒有光線射入。他咬牙將埋住身體的泥石刨到了一邊,又試著抽了抽腿,還是不行,便放棄了。他奔行了兩日,已經累極,這時見暫時無法出去,也顧不上其他,就著側倒的姿勢躺在泥濘裏睡了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