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貴如天子(2 / 2)

車夫趁機從車上栽下,一道青影飛身接住了同伴。

其餘五道青影,皆虎視眈眈地圍觀花夕顏母子。

十麵埋伏?

花夕顏扶額:姐兒這是走了什麼黴運?!

莫非車裏的人不是沒注意到她,是早知道她在埋伏了,故意讓她偷襲馬車,等她出來,再拉網抓她。

好吧,她承認自己這身打扮好像是土匪,可姐兒真沒有心思劫財。

杏眸迅疾掠過頭頂一條高枝,腳尖點車,一手抱孩子,一手探出,要攀上最近那根高枝。隻要上了樹,她便能和兒子在這片宛若迷宮的樹林裏逃之夭夭。

四周六道青影並不隨她起身奮起直追。

花夕顏伸出探枝的手忽然觸電似縮了回來,抱著兒子穩穩先落到了馬車旁邊的沙地上。

那高枝上,藍袍迎風燁燁,星光無數,灑意慵懶的丹鳳眼,俯視他們母子的神情中,似含了一抹極深的探究。

深意,寒意,鍍上丹鳳眼,讓藍袍周身氤氳在一團深藍的氣渦,若仙若霧,讓人看不清。

憑此人從車內瞬間搶在了她前頭,花夕顏都可以斷定自己和兒子惹到高手了。

能躲得過她奪命的那根針,這高手至少水平與她齊平。

“夫人,你沒劫完人呢,走了豈不可惜?”笑晏晏的秀雅俊顏,笑起來兩個清淺酒窩若打翻了的桃花酒釀,美豔絕倫。

秀峰峨眉俏麗微聳:“我兒子了,兩個都看不上眼。”

論嘴皮子功夫,怎能拿她兒子來比她?

雲塵景眸中劃過一道驚意。

剛她在馬車內一直沒出聲,此刻當她開口,是黃鶯出穀,嬌而不媚,柔而不弱,強而不悍,驚為人。

讓人忍不住,想要探黑布底下是怎樣的一副嬌容。

若隻以這嗓音而論,怎都該是鵝顏桃腮,美若西子?

絕色的女劫匪?

花夕顏見兩道目柱射在自己臉上,像要燒了她麵紗,心底暗哼:痞子即是痞子,登徒子即是登徒子。

如今對方人多勢眾,高手兩個,中高手六個,她和兒子該如何逃脫這羅地網。

凝眉微絞,花夕顏稍微沉顏:“這位公子,我兒子都看不上你們了,你們不讓我們母子走,是否欺人太甚?”

雲塵景笑而不語,烏眉些揚,聽馬車內那位真正至高無上的主子終是耐不住了。

“這下莫非是黑白顛倒目無王法了,劫車的反倒變成被欺的?”

聲音清越低潤,若雪山中的一口冰泉,清美華麗,聽在人耳朵裏像是人七魂六魄被迷了進去。

眼看四周六道人影除了那搖扇子的雲塵景,個個寒噤地跪了下來,甚是卑微。

兩個侍從抬來一張踏腳凳,擱置在了馬車邊上。光是看這隻凳子的材質,都知道是不凡的華麗之物,與那馬車內的棋盤是一路的價玉石打造。

白麻布鞋落在玉石麵上,樸素,但難掩生讓人仰視的高貴。

白袍拂地,片土不沾的絕塵。

宛如所有敢玷汙這片白的物體,都必然一個不留地消失。

這是個怎樣貴如子的人?或是,此人本身已貴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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