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綢緞,女裝布色清新嫩綠,童那件色為青海,不俗不豔,布料的花紋類似於有名的蜀繡,織工精藝不必多言,繡的花案不能超越皇室,但也是可比擬皇親國戚的吉祥花紋。
問題在於這尺寸。
花夕顏拿起兒子那件青海鸚哥兒織金緞童袍,隨意往兒子個頭比一下,發現尺寸相差無幾,穿上應該無礙,便是疑問地看向陳姨娘:“莫非這都是姨娘之前讓裁縫做好的?”
陳姨娘笑答:“大姐好眼光。之前,有聽老爺過你們要回來,剛好過節時老爺讓長福往各房送的布匹中我房裏還存了些,心想大姐和少爺初回京城,或許用得著,做姨娘的比不起大姐的母親,但也是長輩,希望可以為老爺分憂。”
這話得有情有義,謙虛內藏,不像柳氏喜歡裝逼的虛情假意,可如果陳姨娘這些話從內到外都是一切為了他們花夕顏母子,花夕顏割下腦袋都不會信的。隻能這陳姨娘是有一手伎倆,不止話得體,生活細節功夫一點都不馬虎。單憑知道他們花夕顏母子要回來留了衣服拍馬屁,既奉承花正珂又討好了她花夕顏,而且眼光獨到,先做好衣服,再在上回見過他們一次母子之後,令裁縫調整尺寸,如今送來是剛剛好,準備功夫十足。
如此手段,怪不得能哄到花正珂頂著柳氏迎風做浪讓其懷上身孕,使得柳氏大感危機。
有的拿,不拿白不拿。
花夕顏壓下兩件衣服,爽快道:“謝了。”
陳姨娘見她接受自是很高興,來時還真怕這馬屁會拍錯地方,於是,自告奮勇,又幫花夕顏謀劃起另一件事,以便拉近關係:“大姐和少爺回來時,路途長遠,可能沒有帶丫鬟回來。但在京城,一個姐一個少爺身邊沒有一個人照顧,自是不像話的。老爺對此有吩咐於我,如果夫人忙於內外無暇顧及到領秀閣時,讓我幫大姐和少爺先尋覓幾個人選,待大姐少爺自己挑。”
花夕顏打自穿來,明知自己是大姐,也從沒有享受大姐的優待,一個人拉大孩子,哪有什麼大丫鬟服侍。有個人給自己打下手,當然好,隻是,這母子倆獨來獨往慣了,突然插進個人,一是不習慣,二是也不知道這人能真心到哪裏去。
瞧瞧陳姨娘上回自己被自己房裏的丫鬟差點給害的,就可知一斑了。
接到花夕顏投來的目光,陳姨娘額頭一丁點的汗顏:“上次那兩個丫鬟,均不是我從自己娘家裏那邊挑過來的,是老爺賜給我的。這次,我給大姐選的,不敢馬虎,從市場上仔細挑來的,其餘人沒有插過手。”
知道要出席皇宴如果沒有帶個丫鬟的話,確實不像話。時間又很緊,在京城是人生地不熟,自己找一時不知怎麼找,花夕顏無奈之下,隻好先順其自然:“在哪兒,我看看。”
陳姨娘身邊的知杏立馬走了出去,不過會兒功夫,一排溜,六七個婆子丫鬟,齊齊跪在了屋裏:“奴婢拜見大姐。”
兩排七個人,年紀從十一二到三四十歲的都有。陳姨娘下足了功夫,不知道她喜歡年輕的還是老的,給她從年齡層段全準備齊全了。再看那幾個丫鬟婦人的姿色,一個個,參差不齊。
選人,要看靈氣,聰明要有一點,但不能聰明過頭,會壞事。選丫鬟,像選馬差不多,最好是要順服聽話的。
不需片刻,花夕顏望中一個藍色衣衫的,年紀有十五六的少女,問:“這孩子叫什麼?”
被點中的人先是一愣,好像沒有想到自己能被花夕顏看中,在四周妒忌的目光射來時,低眉順眼,向花夕顏回話:“奴婢名綠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