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宮後山,各路人馬準備完畢,典伊一聲令下,大批孩童衝進叢林。

黎東鈺從懷裏拎出打瞌睡的豬仔,放到地上。豬妮妮沒睡醒的樣子,搖搖擺擺肥嘟嘟的豬身,嘟囔著要在主子懷裏繼續睡。

“妮妮。”黎東鈺閃爍眸,以密語告訴豬仔,“如果你能在這裏覓得寶物,我到時候給你帶,你主子都喝不到的萬年桃花酒釀。”

沉睡的豬眼睛頓時像被金子砸中,睜得老大,口水嘩嘩嘩直流:我要!

手拍拍豬腦袋:“努力。”

豬眼馬上變成兩個錢窟窿眼:遵命!

過了正午,上日頭曬著。花夕顏搭眉望了望,古木蔥鬱,枝繁葉茂,空在林間變成一線。林子不,山也不。不用片刻,在起跑線上湧進來的大群人,像是被林子和山吞吃了一樣,沒跑多久,身邊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豬妮妮在草叢中拱著豬鼻子,左嗅嗅,右聞聞,聞到一股香味時,豬嘴巴流下了條口水。不過在想到那萬年桃花酒釀,甩甩豬腦袋,又往前走了。

為此,躲在石塊的某人罵了聲:死豬,竟敢不上當!

豬妮妮像隻耗子鑽進灌木叢裏,為了萬年桃花酒釀拚了。黎東鈺跟在豬後頭一路狂奔,舉起袖子擦擦臉上的汗,對這位皇子來,如此不修邊幅可能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心頭的滋味難以形容,唇角微揚的弧度卻是一直沒有平下。

尾隨其後的花夕顏,瞧著他奶白的臉上浮現的興奮之色,像是從來沒有過的高興,心口劃過了一道憐惜。這個與她兒子相貌相似的孩子,突然竟是讓她感到了一絲可憐。

“木木,心跌跤。”若是自己兒子,摔就摔了,因為她相信沒有摔跤過的孩子不會長大,可這孩子讓她感到像玻璃似的,不像耐摔的木木,伸出的手指快速拎住差點兒被灌叢絆住腳的身軀。

“娘,沒事。”回過頭來的顏,做出慣有的一副嚴肅沉穩的神態。

一抹不忍瞬即浮上心頭,指頭敲下那皺著像大人的眉宇,柔聲道:“幾次三番告訴過你,孩子就是孩子,有些事孩子做不了,逞強是孬貨不是英雄。娘親不喜歡木木做個不聰明愛逞強的孩子。”

鼻頭泌出了層汗,被敲打到的眉宇揪了揪,充分表明心底被她這話給一震。

一個過乖的孩子難道她不喜歡嗎?

心髒砰砰跳了跳。

花夕顏看著這張犯愁起來,和兒子一模一樣的顏,實在忍不住伸出指頭拉起臉:“清醒沒有?沒有清醒娘再給你拉一拉。”

臉像被拉麵條般扯了扯,忙吐出聲音:“娘,娘,我知道了,我不敢了。”

哎,這孩子,還真像她兒子木木,一模一樣的倔脾氣。

手摸住自己剛被扯拉過的臉蛋,黎東鈺悄悄喘出口氣,想到木木和他過自己娘親溫柔,不能花夕顏不溫柔,隻是偶爾——挺暴力。

母子倆交流的這個功夫,前麵找寶物的豬仔,可能為了桃花酒釀過於拚命,不見了蹤影。兩人四處找豬崽的時候,忽聽一聲豬樣的叫聲,黎東鈺衝在了前麵喊:“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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