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於朕十分緊要(1 / 2)

從白昌國到東陵國,快馬加鞭,至少需七日路程。

接到飛鴿傳書時,適逢夜幕降臨,東陵國皇宮內,燈火通明。張公公懷裏揣著信筒,急匆匆穿過甬道,迎麵差點兒撞上了從角門出來的人。

“公公,您這是去哪兒啊?”

燈火一照,照出的人影,年紀約四十左右的宮婦,紫色團領葵花紗衣,珠絡縫金帶紅裙,披了件滾金繁花似錦褙子,油墨發髻端正插了支碧玉茉莉釵,麵目含笑,盈盈望著張公公。

張公公望清其麵容,心裏頭未免一驚:這不正是太後旁邊的紅人孫某人嗎?收起胳膊,掖了掖裏頭的信筒,對宮婦回以宮禮:“原來是孫姑姑。老奴是要回去侍奉太子爺。”

“有聞帝君又出宮辦事去了。太後娘娘今日才聽,是帝君是不是想讓人告知太後卻給忘了,太子爺年幼一個人在宮中成何體統。”孫姑姑輕輕為太後歎道。

太後怪黎子墨不立後一個人養兒子的事已經很久了。

張公公噙著冷汗,壓住虛驚:“殿下可能入睡了。今日剛好宮大人進宮來了,陪伴殿下。”

有國舅陪伴太子爺,而且誰都知道,黎東鈺太子親國舅。孫姑姑眸光忽閃,笑意濃濃:“原來是宮大人進宮了,張公公你早該到永壽宮稟報一聲的。”

“是,是老奴的過錯。”張公公生怕拖延下去泄露機,急急忙忙借口走人,“姑姑,老奴要趕回去照顧太子爺,老奴這就明日到永壽宮稟告太後。”

孫姑姑含頭讓開路子。張公公幾乎是奪路而逃。宮燈照著張公公疾步的背影,映入孫姑姑眸中便是一閃而過。

疾走到太子宮殿,張公公遠望,見一大一的影子映照在稀薄的窗紙上。

宮相如奉令在宮中等候,閑來無事,見“太子”精神好了,陪著“太子”下起了五子棋。

別看木木是個差等生,可是這五子棋,由於娘親沒事時總悶的慌,自拉著他玩棋,不愛讀書的他,對下棋這樣好玩的東西,卻是因為有興趣下功夫學到了不少。

花木容摩拳擦掌,想著自己平日為了討娘親歡心,沒少過裝輸棋,這回和陌生人玩,他可以痛快地殺一盤了。

“雙殺!”手指霸氣地將黑子扣到了棋盤上,樂乎起來時,肩頭忍不住按照娘親教過的迪斯科左右搖擺。

美豔的顏上兩條生氣勃勃的眉,分明是老成的太子爺從來不具備的。

望著這個活蹦亂跳的“太子”,宮相如含笑的眸子望著望著,突然覺得像是穿越了時光,於是一道無法抑製的憂鬱劃過了眸底。

張公公見機走了進來,站到他身旁,低喚:“宮大人。”

聞聲,宮相如起身,忽然記起,轉回身對“太子”道:“夜深,臣恭請殿下就寢以保重龍體。”

對於這個和娘親一樣可親可愛的男子,花木容不覺得會從心裏排斥他的話,點點頭,效仿黎東鈺沉穩的模樣,揮揮手:“你退下吧。”

瞧吧,他裝的多有模有樣,沒人發覺。眉毛得意地往上一翹。

這孩子多可愛呦。

張公公見著都忍俊不禁,忙抬高了袖口,抬眼一瞧,卻是沒有想到,能看見宮相如一樣唇角微揚,是露出了些笑意。

這確是極少見的。張公公心裏驚歎一聲。想這位宮大人身為國舅,醫術高明,為政又是清明,輔佐帝皇有功,為朝廷上下敬重之人。隻可惜,熟人都知道,這位宮大人,其實和黎子墨一樣,許久沒有真正開懷笑過了。幾乎隻是呈現於表麵的笑,全是在做戲,不過在官場裏本就是如此,身為國舅的宮相如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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