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團聚(2 / 3)

宮相如手指扶住額頭處,幾乎是一幅要直接暈倒的表情。

不知道他父母知道不知道,此事一傳出去,等於是他不娶齊家千金都不行了。不,他母親宮夫人可能不清楚,這事兒,一定是他父親宮老爺一手策劃的,算盤打到頂呱呱。父母這樣一去,他這個孝子唯有臣服。而且,既然父母都去了,他這個孝子怎麼能視而不見,應該是快馬加鞭趕緊趕到齊鎮去與父母彙合。

六叔默默走出去,為自家少爺把那匹本要還給雲族的千裏馬再借了過來。有了這匹馬,少爺應該一日內能到齊鎮。

事到如今,宮相如本人,仍然是要先擔心自己妹妹和妹妹的孩子。他提前回來,可都是為了妹妹和兩個孩子的安危。

皇帝和皇後出事的事,當然是不能明著和皇宮裏的人,生怕話兒傳出去,會引起朝廷動蕩,到時候國家裏起了內訌則麻煩了。

起來巧,他這事兒剛好給他提前回來找了個完美的借口。就此,宮相如沒有和張明先等人澄清真相。不多久,有關宮家勢必要娶齊家千金,並且都追到齊鎮去的話,傳遍了京城,傳遍了大江南北。

宮相如和奕風在皇宮裏待命,據雲族人最新報來的消息,稱皇帝和皇後應該帶著兩個皇子快回來了。

“希望聖上和太子能平安無事。”侍奉大主子已久的奕風,在心頭默默祈禱。

宮相如望望,空是一碧如洗,雖然下著雪,但是,下雪的時候反而氣是不怎麼冷的。這一回去一趟七峰池所經曆的事情,讓他感觸良多。

命運如此蹊蹺,冥冥中,似有什麼一直都在牽引著,指引著。倔強的人,意圖反抗,其實隻不過是在反抗自己的本性。想到這兒,他是不是,對待他和她,都太過苛刻了呢?

伸出掌心,接住屋簷上飛下來的雪粒,任其在掌心中融化,仿佛自己心中某塊倔強的東西也在跟著融化。

順應自己真實的心去走,其實不難。

奕風站在他身邊,陪他望著雪,忽然,眨眨眼,叫道:“那是什麼?!”

一團像麵團的大雪球,撲通,從空中墜落下來,摔落到地上時,伴隨的是周身與雪色幾乎揉為了一體,差點兒讓人看花了眼的白鷺。白鷺啪嗒啪嗒拍打翅膀,飛到雪團上,拿尖嘴雕琢雪團,嘰嘰喳喳的鳥語似乎想的很憤怒很焦躁。隻要聽得懂鳥語的人才知道,白鷺是在罵:你們兩個打架打夠了沒有?!從頭一直打到尾,害臊不害臊!

撲!雪團裏率先滾出來的是黑獅子狗,抖抖全身毛發上的白雪,老臉氣呼呼地:老夫都多大年紀,需要害臊嗎?!

豬妮妮跟隨從雪團裏頭鑽出來,甩甩剛才從空掉下來時有點犯暈的豬腦袋,聽到黑麒麟這話,豬鼻子馬上哼一聲:倚老賣老,是要害臊!

不知何時,聽到動靜的白麒麟,從地宮裏飛了出來,在看到了黑麒麟時,兩眼閃閃發光:原來你還沒有死!

黑麒麟狗臉驀然一黑:有這樣對大哥話的弟弟嗎?

白麒麟嗬嗬笑道:咱們都是兄弟,不用計較了。

黑麒麟兩道狗眉聳到老高:怎麼不用計較了?長幼要分明。

白麒麟悠然地抬起前麵的狗腿摸摸狗胡須,:這樣來,我主子是你主子的老子呢,以後,即便我換了主子,我主子也是你主子的兄長。

黑麒麟兩條前腿在雪地上慍怒地扒出個深坑,那深度簡直是可以把他自己都埋進去了,對白麒麟吠叫:你好意思你的主子是誰,我怎麼不見你主子出事時你趕來護主呢?

白麒麟麵對這等有辱靈寵本分的拷問,依舊悠然都換換狗腿摸胡須:有大哥在,哪有搞不定的事,我這就不去了。

這一句話,徹底把黑麒麟惹毛了,四條腿一蹬,全力撲向白麒麟廝打:我這個大哥是有用才叫的嗎?!

白鷺和豬妮妮看著他們兄弟倆打成了一團,麵麵相覷。

奕風想到白麒麟尊貴的身份,衝上去意圖分開兩隻獅子狗,很快的,他臉上被狗爪子給抓出了幾條痕,又被兩條兄弟狗腿一塊踢飛:老子兄弟打架,關你屁事!

見是如此,沒有人敢上前勸架了。

更稀奇的是,宮家老爺送給兩個外孫子那兩條狗兒,聽到熱鬧搖著尾巴走過來,在旁邊佇立,一邊是抬起前腿鼓掌吆喝:快打快打!

亂套了,全亂套了!

奕風放眼一望,眼見聽著動靜趕過來群觀的動物是越來越多,皇宮都要變成動物園了。

宮相如微笑著,拍拍膝蓋站起來。讓他這個大夫來看,能打架,明身體健康,是好事。而打架的是他兩個外甥和皇帝的靈寵,靈寵健康,明,聖上和孩子都無礙。大家都平安無事,這不是最好的結果嗎?

黑麒麟與白麒麟打的正是不可開交之際,空中,忽然,又傳來動靜。

鳥鳴聲,一陣陣,排山倒海,像是從遙遠的地方洶湧而來。這是讓地萬物都想起了那日百鳥朝鳳的奇景了。而眼前這個奇景,絕對比那來的要更壯觀。

隻見東陵京城的,是被密密麻麻的鳥群給蓋住了一般。白色的雪,與各式各樣白色的羽毛融合成一片,讓人分不出是雪的精靈,還是鳥兒的靈魂。

一道悠遠的聲音,用密語灌入了宮相如的腦海裏:“哥,你先走吧,去爹娘那兒,我們回來的路上還需要點時間。”

是妹妹的聲音,聽來是安然無恙。而且,聽妹妹這意思,反而是他爹娘那邊的情況看來並不是很好。

宮相如眉頭鎖緊,與奕風交代了幾句之後,拂袍疾步走向宮外。

外麵,六叔本來已經準備好再等著他了,把馬牽出來之後,宮相如翻身上馬,掉轉馬頭,直奔京外。六叔騎上另一匹馬,緊緊跟隨在他身後。

雪,在齊鎮下著,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宮弘文走回客棧的時候,色已然是有些黑了。回到客房,沒進門,在門口,隻聽家裏的丫鬟玲瓏對宮夫人起:好像在門口有見到過齊老爺家的王嫂。

宮夫人乍聞消息,微微吃了一驚:難道,是被齊家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

對了。玲瓏接著起另一件奇怪的事:奴婢剛才下去下樓時,與客棧的廝話,廝問奴婢,是不是我們與鎮上養生堂的老板娘楊六姐認識?奴婢想,這楊六姐是誰,聽都沒聽過。於是懷多了個心眼兒,套那廝的話。廝的意思貌似是,這楊六姐是在這鎮上算是挺有錢的一個人了,在打聽夫人和老爺來齊鎮做什麼的,所以猜測是不是我們與楊六姐要做生意。

宮弘文聽完這個消息內心頗為意外。想他剛去到陳友峻那個齊生堂,才知道楊六姐這個人以及養生堂的事,怎麼,這楊六姐怎麼這麼快知道他來曆找到他這兒來了?

由此可以聯想到那頂轎子裏頭的神秘女子。楊六姐,應該是聽那個神秘女子指揮的吧。如此來,豈不是,楊六姐是受到那女子指示來打聽他們?

那女子是何方來曆,竟然知道他是誰?

“老爺。”玲瓏一驚,發現他站在客房門口,連忙轉過來福身行禮。

“吃飯了沒有?沒有的話都去用飯吧,我和夫人坐會兒,你再把晚飯端過來。”宮弘文兩手交背,走進房間裏,吩咐道。

玲瓏應聲走了出去,幫他們關上房門。

宮夫人看著他走過來,讓出了把椅子,給他倒點熱茶,外頭冷,也不知道他怎麼能在外麵走這麼久竟然逛到黑才回來,因此頗有微詞,他:“你要凍壞了,生病了,我一個人怎麼把你送回京城,這裏離京城那麼遠。”

宮弘文拍拍兩隻袖子,笑道:“被聖上命令上山砍柴了幾年,身體早長壯實了,比你兒子都壯實。再了,這鎮上不是沒有好大夫。我看,今兒聽齊老爺的同學的那位養生堂大夫,貌似醫德醫術都尚可,治療外感風寒之類的病沒有問題。”

宮夫人知道他是去打聽消息了,因此坐了下來,隻等他話,問:“怎麼?”

宮弘文唇角一抹苦笑:“別,人家齊老爺看中的女婿,我看不比我們兒子差。”

宮夫人對於老公這話,倒是沒有維護兒子,撇撇嘴:“那還用嗎?”

在她看,哪個都比她兒子強。隻瞧兒子那副愛要不要的樣子,哪個女子能受得了。人家齊姐長得又不差,博覽群書,幾分才情,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若是齊雲煙換成是她,她也不會選擇她兒子這種。當然,因為這是她兒子,她隻能希望自己兒子能麵對強大的情敵時,一路戰無不勝。

宮弘文聽自己夫人這話,露出幾分好笑時,是突然比較關心起剛才玲瓏透露的那些消息。

同樣的,宮夫人也生怕他們夫婦倆來這一趟是弄巧成拙了。若是被齊老爺發現,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於是,心翼翼看了眼丈夫:“要不,我看這事兒都瞞不了多久。我們在鎮上找個媒人,明日,讓媒人去齊家試試。”

宮弘文搖了搖手:“別急。”

“都到這兒呢,你在等什麼呢?”宮夫人追問,是知道自己肯定是被算計在自己老公的算盤裏了,到了這會兒功夫肯定要問明白。

“你想想,隻要我們開聲的話,齊家能拒絕嗎?”宮弘文道。

宮夫人眉眼微挑:“當然不能。”

“那就對了。”宮弘文拍下膝蓋頭,“如果我們去提親,齊家不能拒絕,那麼,早點晚點,都無關係。何不等相如來了以後,讓他自個兒上門去和齊老爺再。”

宮夫人這才明白了,他們夫婦倆是把自己作餌了,引誘宮相如來齊鎮。宮夫人道:“但是這不合規矩。哪有他自個兒上門提親的。”

“人家看中的女婿,都是自個兒上門去和齊老爺表心意的。”宮弘文都打聽清楚了,陳友峻可積極了,比起來自己兒子差一大截。因此,宮相如總得在媒人正式上齊家的門前,在齊老爺麵前表示表示,免得齊老爺真以為他們宮家這是逼婚,到時候真是氣起來死活不肯把女兒嫁給他們宮家。

宮夫人聽這樣一,沒話了,隻愁著:“相如陪聖上這一去,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到我們這兒又得多久,難道我們要在這裏等許久?”

“想想以後有孫子可以抱了,隻在這兒等上半個月一個月的,久嗎?”宮弘文一點都不介意在齊鎮呆多久。應今兒在齊鎮逛了一圈,這地方簡直是太對他脾氣了。到處是喜歡琴棋書畫的文人,不談國事,隻談文雅藝術,養養鳥兒,吃吃美食,沒有競爭和暗害,也就不需憂鬱,猶如人間堂。

宮弘文是在心裏想,自己和齊老爺應該挺對脾氣的,做親家是沒問題的了。隻憑這點,他孝順的兒子都該多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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