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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壽，在女孩的攙扶下，一步步走著。
光芒雖然散去，但這片世界，仍然有道道餘光，好像彩虹一般。
他圍繞著一座巨大的雕像，艱難的邁動著步子。
遠處，許多白衣神王，站在一座座的山巔之上，也和張壽一樣，看著眼前這座百丈高的雕像。
雕像是一個男子。
懸浮在空中，一隻手，高高舉起，五指握緊，向著蒼穹，揮出一拳。
正是孟凡。
“風化……”張壽顫抖著聲音道：“在命運的麵前，一切，都是不可逆轉，不可行動，不可改變的，正如一塊頑石。”
女孩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眼前的雕像：“好像不朽豐碑。”
“他身兼多重大道真意，為道，造物主，死後，當然會化為不朽豐碑。”張壽輕聲道：“將永世長存。”
“結束了麼。”女孩有些悲傷的道：“這樣一個強大的人物，一個風雲英傑，就這麼化為了一座雕像，永遠的佇立在這裏？”
“在道的麵前，一切都是渺的，脆弱的。”張壽歎了口氣：“這是眾生的悲哀，卻也是眾生的希望，道給予了眾生可追尋一生的目標，給了眾生可以行走一生的大道，隻要眾生遵循道的意誌，便可以得到不朽，或者解脫。”
女孩目光閃爍的看著石像，良久才道：“現在呢？”
“為他立下一座石碑。”張壽道：“永生永世的祭奠他，將他寫進史書。”
“他到底是不是選之人？”女孩問道。
張壽的目光，忽然有些迷茫。
“他是古往今來，唯一一個成為道的存在，可以，他是距離道，最近的那個人，那麼他便應該是道選擇的人，可是……道選擇的人，又怎麼會死在道的手中。”
張壽，陷入了苦思。
“靈靈，你呢？”張壽忽然扭頭問向女孩。
女孩搖了搖頭：“張爺爺，我們不去想，道自有安排。”
“對……對……”張壽點了點頭：“道自有安排。”眉間也舒展開了。
“張爺爺，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靈靈嚴肅道：“沙漏。”
張壽一怔。
那一片完全潔白的空間中，諸多白衣神王，站立在一起，每一個，目光都極為複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張壽，則完全是目瞪口呆的站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在諸多神王的麵前。
那個已經流淌了幾十萬年的沙漏，上麵的沙粒，已經所剩無幾。
準確的，隻剩下了，一顆。
這最後的一顆沙子，在晃蕩，在抖動，似乎隨時都要落下。
諸多白衣神王，全都屏住了呼吸。
一個時辰過去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
十個時辰過去了。
沒有任何一尊白衣神王離開，他們都在沉默的等待著，等待著那最終一刻的到來。
“這麼多年來，沙粒最快掉落的時候，是半個時辰一顆，最慢的時候，是三四個時辰一顆。”張壽忽然輕聲道，打破了長達十個時辰，接近一個晝夜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