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每過一陣子,如歌都會留在夜玄派人重兵把守的密室裏麵,弄出少量的火藥,讓雲傑等人在北地的邊境炸上那麼一回,用以警示心懷不軌的異國匪徒。
故而,如今的北地已然是安居樂業,人口在三年之間也是翻了翻。
而京城那邊卻是接連好戲開演,皇權的爭鬥已然愈演愈烈,兩位皇子皆遇到了所謂的“外來”的刺殺,以至於中秋佳節俱是在太醫院中度過,不可謂不荒唐。
逗弄了一會兒爬過來的女兒,看看坐在馬車另一頭已然長高不少,眉目間已顯現無限風華的蕭夜熏,如歌心生愛憐。
自從薰被封為錦親王世子,那錦親王妃陳氏便數次讓人帶信兒前來,要將薰過繼到自己的名下。打的什麼算盤大家也是心知肚明。而自己所謂的公公也是十分的積極,直要同薰續父子之情。
麵對那等自私的婆母與公公,如歌怎麼可能將薰交過去。何況那王府之中還有柳側妃、蘇茹等“傑出”人物,若是將薰留在那錦親王府豈不是羊入虎口?權衡之後如歌隻央著蕭夜玄回了這件事。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在蕭夜玄來一次打一頓的冷硬態度之下,那邊的人似乎也是沒了動靜,已經是數月未曾再來煩擾。
那些人不來煩,如歌同蕭夜玄也樂得輕鬆。平日隻與宮中皇後以及洪帝有些聯係,偶爾有幾張太醫院的疑難雜症傳過來給如歌詢問是否得治,其他的已然是甚少理會了。
望著如歌投過來的視線,那頭的蕭夜熏精致的臉上有了一絲淡淡的笑,轉頭看了看窗外的碧藍的空,紫色的眸中亦是有了燦爛的波紋。
前生站在權利的頂峰,受盡眾人的仰望,心卻是無盡的冰冷。就連最後被人以妖魔之名從懸崖打落,心也未曾顫動過。
實際上,在拜月教中賦異稟的自己即使走火入魔,要對付那些渣滓也是易如反掌,不知為何,在望著眾人唾棄的眼神之時,心中卻是有著無盡的哀默,守護多年的族人教眾竟然要將自己置之於死,這是多麼可笑的人生,
要報複麼?不,因為不值得。
既然不需要了,不如歸去。
當魂魄遊離,恍然間自己居然依附在一名懷孕婦人的腹中,意識朦朧之間總是聽到婦人對自己的喃喃愛語。婦人溫柔的話語好似棉花團一般能夠撩撥人的心靈。讓自己感覺到自己似乎是她生命中的全部,不知不覺對所謂的母愛竟然有了些許的期待。
然而期待的同時卻也是帶著一絲的惶恐,因為自己眸子,連族人都稱之為惡魔之眼,不祥之兆。若是脫胎而出的一日,依舊是那般,這平凡的婦人可還會對這樣一個孩子心生歡喜呢?
也許是上的有意逗弄,當即將出世之時,自己的靈魂卻是被彈了出來。望著抱著嬰兒毫無反應的身體傷心欲絕,淚落晶瑩、幾乎哭瞎了雙目的女子,他的心莫名的痛了。
在魂魄消逝的那一刻,便在想,若有來生,若她不棄,定然要好好守護著她,不讓她再留一滴的眼淚。無論以何種身份,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給她她所想要的一切,為她守護她所珍視的所有,哪怕是毀掉其他所有的一切也不可惜。
當再次醒來,自己卻是回到了數年之前,當真變成了一名出世的嬰兒,不過睜開雙眼,望見的卻不是她,而是北地戰神蕭夜玄之父的一名喚作胡姬的妾室。
看著尖叫婦人麵上的惶恐與嫌棄,眼眸再度閉上,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將來的某一日,與那個女人總會有相遇的一日。
出乎意料的是,再度相見,她成了他的大嫂,蕭夜玄的妻子。
於偏僻的一角望著女子那熟悉的眉眼,開始暗自尋找著接近的機會······當淚水落入頸間的那一刻,心中雀躍,原來她也是記得自己的。
那個她所期待的孩子。
回到戰王府,走過一條回廊便瞧見兩個大腹便便的年輕婦人正在各自夫君的陪伴下在王府裏麵的池塘邊溜著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