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牛正在屋裏配藥,旁邊立著三個聚精會神的藥童,他用手托著下巴,正陷入沉思,忽聽屋外有人叫道:“弟子常遇春求見胡師伯。”
胡青牛恍若未聞,繼續沉思,過了好一會,一個藥童提醒道:“師傅……”
胡青牛不理,那藥童也不再話,顯然對他師傅的脾氣比較了解。
“再稱二錢當歸、二錢降香、一錢龜板、一錢五靈脂。”胡青牛道。
藥童依言照做,胡青牛忽然想到什麼,抬手示意那個剛才提醒他的藥童道:“你去外麵把人領進來。”
“是。”
那藥童轉身出門,一會把常遇春等三個人領了進來。
“你們三個誰要看病?”胡青牛明明聽出常遇春受了重傷,還是明知故問。
常遇春道:“回師伯,是我和這位兄弟要麻煩您老人家。”
胡青牛瞥了張無忌一眼,問道:“他是誰,屬於何門何派?”
常遇春道:“他名字叫做張無忌,是武當張真人的徒孫。”
胡青牛眼睛一翻,道:“常遇春,你是第一認識我嗎,怎地把明教以外的人領進穀來,快讓他走!”
常遇春道:“師伯您有所不知,張真人前日剛救了晚輩一命,是以……”
“他張三豐救了你又沒救我,我幹嘛要承他的情,再廢話一句,我連你也不救。”
常遇春氣血上湧,道:“師伯,你當真不救?”
“我胡青牛可曾為任何人破例,快快讓他滾。”
張無忌起身就走,賈裏玉不動聲色地拉住他,搖了搖頭。
常遇春道:“那這樣,師伯你不用救我了,一命換一命,你就張兄弟。”
胡青牛道:“蝴蝶穀的規矩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定?”
常遇春道:“師伯,這位張兄弟雖是張真人的徒孫,但他的母親殷素素卻是鷹教的聖女,義父更是金毛獅王,這樣算來,他和明教也有極深的淵源。”
胡青牛幽居蝴蝶穀,對外界之事了解實在不多,並不知道當年張翠山夫婦自盡的實情,聽常遇春這麼一,道:“既是鷹王的外孫,這又不同了,這樣吧,我救了他之後,讓他加入明教,也不算我破例。”
常遇春急道:“和張真人分別前,他曾叮囑晚輩,無論如何不能讓無忌兄弟入教,所以恐怕……”
胡青牛不再看常遇春,看著張無忌,問:“你怎麼?”
張無忌昂然道:“既然我媽跟明教關係密切,明明教也是很好的,但是我太師傅曾明令禁止我加入明教,我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叮囑,因此胡先生,這病我不看了,你給常大哥看病吧。”
胡青牛冷笑不語,臉上明顯寫著:“等會有你跪地求饒的時候。”
這個時候,賈裏玉終於開口話:“請問胡先生,除了讓無忌加入明教這一條,還有什麼其他條件可以讓您答應把他們二人一起救了。”
胡青牛道:“我胡青牛外號見死不救,難道是白取的,要麼他加入明教,要麼現在就離開蝴蝶穀!”
賈裏玉道:“倘若我用另外一個人的性命來換呢?”
“哼,一命換一命在我這裏行不通,你不用白費心機,跟我表演大義凜然。”
賈裏玉搖頭道:“我不是用自己的性命來換,我的是華山掌門鮮於通。”
胡青牛臉色一變,上前抓住賈裏玉的手腕,顫聲道:“你什麼?”
“隻要你今日答應救常大哥和無忌,五年之內,我將鮮於通的人頭送來蝴蝶穀。”
常遇春和張無忌都聽得一頭霧水,胡青牛卻眼色狠戾地看著賈裏玉,鮮於通當年為了華山掌門之位,對他親妹胡青羊始亂終棄,娶了華山掌門之女,導致胡青羊鬱鬱而終,胡青牛數次去華山找鮮於通報仇,都铩羽而歸,如今聽賈裏玉叫破這件隱秘之事,如何能不驚訝?
“你,你怎麼知道那件事的?”
“當年碰巧聽一位前輩提起過,對這位華山掌門的人品非常不齒,因此記在了心中。”
胡青牛怔了半晌,鬆開賈裏玉的手腕,淡淡道:“除非張真人和武當七俠出手,否則就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娃娃,如何能傷得了華山掌門?”
賈裏玉微笑道:“胡前輩如若不信,不妨試一試晚輩的身手。”
常遇春道:“師伯,之前我護送主人到漢江,就是賈兄弟替我打了那些番僧和蒙古兵。”
胡青牛充耳不聞,伸手成抓,一個“如意扣”擒拿手抓向賈裏玉肩膀,賈裏玉也不閃避,待他手爪即將沾到衣服時,賈裏玉肩膀快一抖,胡青牛一把抓空。
“好。”胡青牛喝了一聲,左手直出一拳搗向賈裏玉胸口。
賈裏玉左掌劃圈,圓勁,右掌蓄勢待呈直勢,這是降龍十八掌中的“見龍在田”,此招乃是攻守兼備的絕招,胡青牛的拳頭不打過來就罷了,一旦打至,必遭強力反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