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聽著,不許收留馬子張,否則,與賊人同罪!”
“抓鳳凰山賊。有舉報者”
一片囂張的喊聲,忽然從城門口處響起。緊跟著,就如潮水一般向四下蔓延。大隊大隊的官兵,在當地吏和衙役們的帶領之下,挨家挨戶,開始搜索逃走的鳳凰山賊寇。看見可能與賊寇相關的東西,如錢幣、綢緞和銅器,則順手抄進自己兜裏,替百姓們“消災解難”。
哭聲和哀求聲,也緊跟著炸響。聽在耳朵裏,令人無奈而又絕望。
“軍爺,軍爺行行好,我家早就斷頓了,就指望這點兒”
“別打,別打了。我給,我給”
“這傷,這傷是剛才在城門口被人砍的,我,我真的不是山賊,真的不是,啊!”
幾處濃煙冒起,火苗緊跟著爬上了空。
不知道是官兵還是馬武的餘孽,在民宅中放起了大火。數名獐頭鼠目的模樣的家夥,拎著短刀在巷子裏穿梭,很快,就令恐慌和混亂席卷全城。
“不好,有人要趁火打劫!”白袍青年猛地打了個冷戰,縱身翻出了窗外。
他做事向來果斷,從不瞻前顧後。雙腳剛一落地,就立刻撲向了院門。同時嘴裏大聲斷喝,“關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心遭受池魚之殃!”
“關門,趕緊關上大門,無論是官兵還是地痞流氓。殺紅了眼睛的人不會講任何道理!”藍衫青年緊隨其後,也手按劍柄從窗口跳下了二樓,一邊追,一邊大聲提醒。
客棧的院子大門口,掌櫃和夥計們正不知所措。聽到了二人的話,趕緊七手八腳地去挪動厚木打造的門板。
大新朝的官兵,可不是一般的“驍勇”。每回去征討賊寇,無論獲勝還是戰敗,總能砍回遠遠超過自身損失數量的人頭。而官府為了保持將士們的銳氣,向來不問這些人頭的真實來源。哪怕其中混著白發老嫗和垂髫兒,也一概記功不誤。
官兵、地痞、山賊,無論落到哪一方手上,尋常百姓都沒有幸免之機。刹那間,先前趴在二樓窗口看熱鬧,以及在客棧一樓閑聊的酒友們,就被嚇得六神無主。有人哆哆嗦嗦朝桌子下鑽,有人拿著荷包朝四處藏,還有人,則昏頭漲腦地衝到了門口,準備搶在被官兵洗劫之前,逃回自己家中避難。無意間,將剛剛開始合攏的客棧大門,又給推得四敞大開。
“別跑,都別跑,心被當做土匪的同夥!都滾回去屋子裏頭老實蹲著!”白袍青年抬起腳,將幾名失去了判斷力的酒客,一一踢回了院子當中,“現在跑,你跑得過弩箭麼?官兵戰死了那麼多,不多砍幾個人頭冒功,怎麼跟上麵交代?”
“啊”
“娘咧!我命好苦!”
“歹勢了,這回死定了”
眾奪門而出的看客們如夢方醒,淒聲慘叫著,又掉轉身朝客棧裏頭鑽。恨不得化作一群老鼠,打洞入地,讓誰也尋找自己不到。
白袍青年恨其不爭,卻也拿他們沒辦法。猛地一跺腳,將佩劍拉出鞘外,高舉在手裏,朝著客棧當中所有人斷喝:“在下舂陵劉縯,與妹丈新野鄧晨,俱是本朝良家子。諸君若不想死的稀裏糊塗,就趕緊拔劍跟我一道守住大門!”注
他生得鼻直口方,打扮也幹淨利索。白衣飄飄,劍光如雪,登時,就令所有人的目光為之一亮。
“可是舂陵孟嚐劉伯升?”二樓另外一個窗口,有個方臉酒客探出頭,大聲詢問。
“正是!”劉縯自豪地仰起頭,笑著回應,“敢問兄台名號。”
“潁川馮異,願助兄一臂之力!”方臉酒客大笑著躍窗而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大門口,與劉縯並肩而立。
“巨鹿劉植,願與三位仁兄比肩而戰!”另外一名矮狀的漢子,提著寶劍,從一樓大步上前。
“山穀張峻”
“荊州許俞”
“宛城屈楊”
陸陸續續,從二樓窗口和一樓衝出四五名相貌不同,打扮各異的漢子,拎著寶劍,跟鄧晨、馮異等人站成了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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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鉤鑲,漢代的一種特殊兵器,盾牌與護手鉤的混合體。使用技巧要求很高。與環首刀配合,可出其不意卡住對方兵器,然後將其殺死。
注:良家子,古代中原地區對清白人家子弟的稱謂。隻要出身幹淨,沒有犯過罪,不是奴婢、娼妓和巫師等“賤民”的孩子,都稱為良家子。有佩戴武器和出仕資格,類似於古代希臘的自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