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緊跟著掉頭殺回,手中板磚這次換成了投矛。接二連三,朝著成器胯下戰馬的胸口猛擲。原本已經受傷的戰馬悲鳴著躲閃,將成器晃得頭暈腦脹。好不容易重新穩定住了坐騎,朱佑已經帶著麾下親信與他重新拉開了距離,而他麾下的隊伍,則徹底四分五裂。
眼看著煮熟的鴨子就要飛走,嚴尤無奈,隻好吹響號角,調動兵馬支援成器。這一次,從黑暗處衝出來的是大將賈風,身經百戰百戰,最擅長使用鐵叉。他見劉秀組織著人馬倉惶撤退,大喝一聲,帶領著親兵急衝而上。??????鐵叉晃動,叉頭附近的鈴鐺嘩啦啦亂響,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惡臭,奔向劉秀麵門。那股惡臭,自然是無數對手的鮮血腐爛後所留下,伴著刺耳的鈴聲,無形中將殺氣提高了三分。
劉秀眉頭緊皺,揮槊將鐵叉推開。隨即反手一槊,紮向此人小腹。賈風揮叉割開,然後借助馬速側身橫掃。“哢嚓”一聲,鐵叉和長槊相撞,硬生生將槊杆砸成了兩段。
千鈞一發之際,劉秀將左手的半截槊杆奮力丟,直奔賈風麵門。趁著對方回叉自救,迅速用腰間抽出環首刀。馬三娘與他配合默契,果斷丟出一塊鐵磚。賈風先格擋斷槊,又格擋貼磚,手忙腳亂。劉秀趁機一刀刺去,正中此人大腿。
“啊——”?賈風慘叫著丟下鐵叉,雙手緊抱戰馬脖頸。他的親兵舍命衝上,護衛著他落荒而逃。劉秀和馬三娘根本沒心思去追,揮舞著兵器衝入攔路者當中,殺出一條血色通道。
賈風的部屬紛紛退散,誰都不願意招惹著一對殺星。鄧奉和朱佑趁機帶著騎兵展開衝擊,頃刻間,將通道變成了一道巨大的缺口。鄧晨、趙憙帶領著步卒快速通過,竟硬生生又撕破了嚴尤精心布置下的第二道羅網。
陳茂大怒,親自帶著一萬弟兄趕到,從側翼,將突圍的隊伍切斷。劉秀無奈,隻好又掉頭殺回,再度將羅網撕開缺口。幾名郡兵將領聯袂殺至,帶領著家丁迎戰劉秀。鄧奉和朱佑拍馬迎上,跟對方你來我往,戰做了一團。
這一回,劉秀的腳步,終於被擋住了。郡兵從四麵八方趕過來,像織繭子般,將他和馬三娘等人困了個水泄不通。其餘綠林將士,也陸續陷入了苦戰狀態,八千人被困在兩萬餘人組成的羅網當中,左衝右突,卻再也無法脫身。
“切開他,切開他和其餘幾支隊伍之間的聯係!”?嚴尤見自己的布置終於奏效,心中偷偷鬆了一口氣,帶領著預備兵馬衝上前,將包圍圈加了一層又一層。
燈球,火把彙流成河,將深夜照得亮如白晝。眾將士在嚴尤的指揮下,縱橫穿插,將劉秀所部綠林軍切得越來越碎,越來越碎。
”讓我來,我今日要親手斬了這名小賊!“換了一匹戰馬的成器含怒而至,衝著劉秀身邊的郡兵將領大聲高呼。
“諾!”?已經連續目睹五名同行死在劉秀刀下的郡兵將領們,登時如蒙大赦,答應著將坐騎拉偏,果斷給成器讓開通道。
“擂鼓,給成將軍助威!”?嚴尤已經勝券在握,願意給成器一個雪恥的機會,馬上下令敲響的戰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劇烈的鼓聲宛若春雷,震得周圍所有人發根倒豎。踩著激烈的鼓點,成器再度舉刀衝向劉秀,發誓要將劉秀砍成兩段。
“好!”
“成都尉威武!”
……
周圍的郡兵將領高聲喝彩,恨不得立刻看到劉秀身首異處。然而,沒等成器衝到劉秀身前兩丈範圍之內,馬三娘已經搶先迎上。先抬手一記鐵磚,隨後揮刀直取成器胸口。
“當啷!”?千鈞一發之際,成器豎起板門刀,擋住了鐵磚。隨即又一刀揮去,將馬三娘的兵器砸得火星亂濺。馬三娘終究是個女子,力氣再大也比不上成器,手臂被震得隱隱發麻,招數立刻走了型。成器看到機會,果斷揮刀攔腰橫掃。
“啊——”?許多人都閉上了眼睛,不忍再看。然而,預料中的血光飛濺場景,卻根本沒有出現。就在成器的鋼刀即將砍中馬三娘之時,劉秀手中的鋼刀忽然打著旋飛了過來,正中他的坐騎前腿。“轟隆”一聲,斷了腿的戰馬像巨石般倒地,將成器摔了個頭破血流。
驚呼四起,先前還為馬三娘命運感到同情的郡兵們,再度閉上了眼睛。而逃過了一劫的馬三娘,果斷抓住了環首刀的刀刃,朝著摔在地上的成器擲去。分毫不差,刺穿了此人的後頸。
“放箭!”嚴尤心頭劇痛,毫不遲疑的命人放箭。要將劉秀和馬三娘亂箭穿身,為心腹愛將成器複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