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足足等了約半個時辰,他們也沒看到敵軍的船隻。河對麵,鼓聲依舊連綿不絕,狂風背後,還有綿羊的叫聲時隱約時現。
“該死!懸羊擊鼓!”武勃這才知道自己上了當,卻拿對岸的敵軍,無可奈何。盛怒之下,幹脆將手中鐵鐧再度指向了怪鼉的骨架,“來人,給我砸,砸爛了它,丟進黃河喂魚!”
“太守,太守且慢!這,這怪鼉,有,有用!”?一名幕僚趕緊上前,將嘴巴貼在了他的耳畔勸阻,“河畔百姓傳言,怪鼉死前已經化龍在即。所以,不能碰骨架,碰了必有暴雨!”
“砸,老夫巴不得天降暴雨!”?武勃哪裏肯聽,咬著牙,繼續大聲吩咐。“下了暴雨,看那對岸的賊軍如何繼續搭建浮橋!”
“遵命!”?眾親兵恍然大悟,舉起兵器上前,朝著怪鼉的骨架亂砍亂剁。
足足折騰了一整天,終於憑借人多勢眾,將那骨架變成了一堆殘渣,用簸箕措起來,揚進了滾滾黃河。
說來也怪,當夜,老天爺就降下了暴雨。黃河水麵大漲,寬度變成了原來了三倍有餘。巨大的漩渦,一個接著一個,就像怪獸的嘴巴般,隨時都可能將遇到的獵物吞落肚內。
武勃見此,哈哈大笑!心道對麵的將領即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渡河。遂命兩曲人馬駐守河邊,其餘人等抓緊去高處搭建營寨避雨。
雨一下,就是兩天兩夜,第三天,水麵已經寬得看不到邊兒。武勃麾下的將士們,雖然全身上下也被水汽濕透,卻歡聲雷動。都道自家太守智珠在握,竟然想出了砸爛鼉龍骨架,召喚風雨的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將敵軍給擋在黃河對岸。
武勃聞聽,心中也好生得意。當晚特地命廚子給自己做了一頓全魚宴,又喝了幾杯酒,以緩解連日來的疲憊和緊張。喝完酒之後,他便摟著強搶來的美人,昏昏睡去。正夢著自己一路加官進爵,位列三公之事,耳畔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嗯?”?他推開美人,翻身坐起,就準備出門查驗動靜。寢帳外,卻迅速傳來了親兵隊正袁嵩的彙報聲,“稟太守,剛剛接到斥候傳信。舞陰王已親率大軍,星夜兼程向這邊趕來,最多明日傍晚即可抵達。他要您一定守住渡口,莫給敵軍登岸之機!”
“知道了!”?武勃被馬蹄聲嚇得心髒“乒乓”亂跳,本以為有敵軍前來襲營,卻沒想到竟是個喜訊,頓時如釋重負,“替我回稟舞陰王,本太守一定不會辜負他的期待!”
“是!”?親兵隊正袁嵩答應一聲,快步離去。腳步聲還沒等被風雨聲吞沒,武隆將軍賀定的身影,卻忽然出現在了寢帳門口兒,不避任何嫌疑,推開帳門,朝著裏邊大聲叫喊,“太守,大事不好。河麵,河麵上有燈籠,好像,好像敵軍正在冒雨渡河!”
“轟隆!”
帳外滾過一個炸雷,武勃被嚇得臉色煞白,跳起來,失聲質問,“這麼大的雨,怎麼渡河?他們,他們不要命了?”
“轟隆!”??“轟隆!”“轟隆!”?連續數聲驚雷炸響,劈得寢帳搖搖欲墜。
閃電劃過天空,照亮河麵上起伏的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