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見滿朝文武都驚恐的看向自己,他心中暗道不妙,趕緊將眉頭舒展,大笑著糾正,“諸君莫笑,樊某剛才說錯了,鄧禹手下哪裏有二十萬人馬,頂多十萬出頭。而且某敢斷言,眼下劉秀四麵是敵,絕對不可能抽調成更多兵馬給鄧禹,否則,為何隻送來糧草和器械?”
“是極,是極!”驃騎大將軍樊高醒悟過來,拍著大腿笑道,“大哥真乃神人,一眼就看出了劉秀在虛張聲勢,他要敢派兵前來支援,就等著後院起火吧!”
“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樊大夫果然深諳兵法!”
“既然無兵來援,鄧禹再敢攻城,隻是送死,等他的兵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就是我們大舉反擊之日!”
“長安乃是天下第一的風水寶地,誰也打不進來!”
……
其餘眾臣原本已經絕望,但想到樊崇確實數度帶領赤眉反敗為勝,隻得努力振作起來,準備在時機成熟之時,跟著樊崇再做垂死一搏。
令他們非常絕望的是,才過了兩天,城外便有新的援軍殺到。這回,又是足足三萬人,由吳漢帶領,個個盔明甲亮,神采飛揚!
“吳漢,他不是被劉秀派去坐鎮河北麼?怎麼能抽身到長安來?”??樊崇的族弟樊同,麵如土色,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喃喃問道、
“恐怕,恐怕劉楊已經死了!”?這一回,樊崇沒嫌他多嘴,而是鐵青著臉,大聲回應。
隨即,快步走向坐在禦案後看熱鬧的劉盆子,大聲吩咐,“陛下,請傳旨,今夜子時,三軍從南門出發,返回山東!”
不等劉盆子做出回應,他又將麵孔快速轉向樊高,大聲命令,“驃騎大將軍,離城之前,你帶領五百士卒,四處放火,我赤眉就算離開長安,也絕不會便宜其他人!”
……
“走水了!走水了!長安城內走水了!”
“走水?”中軍大帳內,鄧禹正在秉燭夜讀,聞聲一愣,急忙挑簾而出,恰看到長安方向的天空,濃煙滾滾,如同鬼怪一般,遮雲蔽月。
還沒等他從震驚中還過神來,忽然感覺地麵處傳來微弱的震感,隨即,那種震感便越來越強烈,令身邊的中軍帳,都開始輕輕搖晃。
“樊崇要逃了!”?腦中閃過一絲明悟,判斷的話,從鄧禹嘴裏脫口而出。
”正是!”?不遠處,有人大聲回應,征西大將軍馮異,手持寶劍快速衝上,“樊崇此計甚毒!他欲借焚城拖延我軍追擊,大司徒若不再做決斷,要麼長安將被付諸一炬,要麼赤眉軍將衝破隴右兵的防線,脫困而出!”
“公孫,你去整頓兵馬,立即進城滅火,拯救百姓!”鄧禹當機立斷,立刻衝著趕過來的馮異大聲命令。
“遵命!”?馮異拱了下手,快步而去。前腳剛一離開,馬武的又拎著大刀策馬而至,隔著老遠,就大聲請纓,“大司徒,請準許末將率部追擊赤眉!”
“我願隨馬將軍前去!”王霸帶著一隊騎兵,在旁邊高聲附合。
“我,我去救火。”蘇著剛好趕來,連忙小聲的說道。他的宗族就在長安,此刻已心急如焚,卻不敢自作主張,幹擾了鄧禹調兵遣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