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身穿飛魚服,顯然是個錦武衛,衣服被燒出許多芝麻大的洞,透過那洞可看到他皮膚炭黑,身體被嚴重燒焦了。
在這條枯禪街內,別大夫,就連藥草都沒有,所有患上了病的人都隻能自求多福的,遭受這種重度燒傷根本不可能活過來。
“撐住!”
顧城可沒管太多,直接將這個錦武衛扛到了身上,將他帶到一個附近的廢屋內。
顧城將這人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將自己身上一根發黃的蠟燭取了出來,並點著,火光一亮,這才看清了這人的容貌,這是一個輪廓分明的男子,雖然左臉被燒傷,但是還是能夠看清五官,總感覺好像從哪看過這人一樣。
“我馬上請人過來救你。”顧城道。
就在顧城還沒離開半步時,“呼”的一聲,蠟燭徒然熄滅了,那人伸出了手,抓住了顧城的手,道:“不要帶任何人過來。”
“難道你不想活了?”顧城轉過頭看向男子,驚愕道。
“不要帶任何人過來”那男子口中卻隻是一直重複著同一句話應答道。
顧城長長了歎了口氣,心想隻好謹遵他的意願,陪在他身邊,算是陪他最後一刻吧。
這一整夜間,不知為何,整間房子寒風陣陣,盡管顧城關上了門窗,可風卻沒有停下,嗚嗚地回蕩著在這個窄的房間裏,四周物件都在震動,蠟燭也點不著。
而床上那人依然在重複同一句話:“不要帶任何人過來”
這話像是能催眠一樣,顧城一陣倦意,在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
當顧城睜開眼時,已是早上。
太陽光從窗紙中射進來,被破舊的紗窗紙篩成了一束淡光,落那個被燒傷人的身上,他的身體浮現出了一道神秘的文字。
那些文字流出一滴滴亮閃閃的水珠,水珠流落到傷口上,不斷溫養傷口,從肉眼可見,傷口正在不斷愈合。
“還有氣息!能救!”顧城下意識把手指放到那個人的鼻子上。
顧城連忙走到院子裏,去井口打了點水。打出來的水是很汙濁的,不過經過顧城自製的過濾器和加熱後,很快就清澈了起來。
顧城好歹學過一些救治措施,心翼翼地幫他清洗了一下傷口,還做了一些必要的包紮。
至於接下來的安排,顧城隻好遵循那個人的意願,先替他保密,等他養好傷再作打算吧,不過,顧城要開始擔心糧食問題了,枯禪街每周都會分派一些糧食下來,不過一個人隻能領一份微薄的粗糧,如果要把自己的食物分給這個人,恐怕自己要餓肚子了。
救人一命和餓肚子,顧城還是選擇了前者。
就這樣,顧城一整在身邊照顧著他,到了傍晚,顧城就從那些粗糧裏挑出沙子,再輾成了糊漿慢慢喂養他。
很快,日子就過去了,一,兩,三
但隨著這人的傷勢慢慢康複,顧城就越覺古怪,仿佛這幾在躺在床上的人都是一個不同年紀的人。
第一,顧城看到的是一個燒焦的人,第二,看到的是一個半身燒傷的老頭,第三,老頭竟然變成了一個傷勢康複的中年人到了今,眼前的人竟然變成了一個肌膚光滑的青年人。
僅僅五,顧城就像目睹了五個年紀不同的人一樣。
顧城見此人傷勢已好,便將一張撕下的皇榜交給那個人,懷疑道:“你就是這張皇榜上畫的人?”
那個人接過皇榜,怔了一下,眼神露出一絲意味深長之意。
顧城察覺到了這一細節,不疑有它了,可以肯定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錦武衛蘇不害,皇榜到處都是貼著他的畫像,似乎東廠的人正在追查他的行蹤。
“我不止是蘇不害。”男子雙眸看著顧城道。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顧城眼神一凝,兩眉一挑道。
“你目睹了我身體這幾的變化。”蘇不害道,“這幾,你一定很想知道我為何能康複得這麼快。”
蘇不害一語中的,戳中了顧城這幾心中的疑問,顧城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大抵猜到我的真實身份了。”蘇不害眼睛微眯道。
“你”顧城拳頭稍稍一捏,有點緊張道,“是一名修仙者。”
“沒錯,我是錦武衛蘇不害,也是枯禪街唯一一間店的店主,同時,還是一個修仙者。”蘇不害大膽承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