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害怕?”
騰欲大笑著,將身上的銀箭一根一根的拔出,仿佛剔牙一般的簡單,看的蘇白目瞪口呆,神色大變,如之前在方九師叔那裏聽聞到的一樣,騰欲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姑姑……救我!”
蘇白不是傻子,看的騰欲殺機滔,想到自己剛剛還繪聲繪色的敘述著怎麼折磨那頭母牛的過程,想到當時騰欲要殺人般的眼神。他怕了,因為此刻的騰欲的確很可怕,雙眼似乎浸滿了鮮血,麵色鐵青鐵青,氣勢更是忽然暴增,殺氣回旋。
“哪隻手?”
騰欲頃刻間臨近,嚇得蘇白一屁股摔地上,他那所謂的高傲在失去了保護之後隻剩茫然的脆弱。
蘇白愣住了,他不知道對方問的話是啥意思,他的目光掠過騰欲,看到村子外,還殘留著些希望,希望三娘,希望馴獸長老來救他。
可他更怕,更怕他們在救的途中,自己就死了。
“我問你,哪隻手?”
“什麼……什麼哪隻手……”
蘇白被問的懵了一臉,蹭蹭後退,似又想到了什麼,他雖然是方濤的堂哥,卻非方濤那般無知可笑。
對方對他殺機滔,定是因為自己折磨了那母牛。對方問他哪隻手,定是問哪隻宰殺母牛的手。也就是,對方可能不殺他,隻要廢了他沾滿鮮血的那隻手。
蘇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怎麼想,縱觀對騰欲的總總事跡,都可以看出對方是一個不動則以,一動必殺戮滔之輩。
無論是將大長老絞殺成一堆碎肉,還是險些掐死方濤,亦或是在青饅山上留下偏地狼屍,斬殺了豬頭三和那神木觀的老者,每一處痕跡基本上都是血肉橫飛。
他自然不知道這一次次都是騰欲在經曆生死後才覺醒的殺戮,都是被逼無奈下才釋放的瘋狂!
蘇白雖然隻看到表麵,但他同樣知道當時騰欲放了方九師叔,知道方九師叔誤殺了方濤了,知道方九師叔與騰欲在那次清晨招徒££££,△⊕結束一刻,結下了一絲善緣。
因善還善!
也就是眼前的這個騰欲還是心存一絲善意,也就是對方或許真的隻要廢了他一條胳膊,也就是對方不會殺他。畢竟那隻是一頭畜生,對方定不會因為一頭畜生而當著馴獸長老的麵殺了他。
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想,出現這般想當然僥幸的想法,但人在絕境一刻,自然都會出現僥幸的心理。
比如一個賭徒,就是把把輸,連連輸,輸的傾家蕩產,輸的一無所有,輸的負債累累,但每次在結果公開之前都會僥幸的去想這一次一定贏,一定會贏,一定會全部贏回來。
就如他這個紈絝子弟般,隻要獵門還在,隻要靠山還在,他就會殘留著各種僥幸,僥幸騰欲不敢殺他,僥幸長老會出手救下。
這些想法都在蘇白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隻有他自己知道是哪隻手斬下了那母牛的頭顱,但他非但不想死,連失去一隻手都不願意。別一隻手了,就是一根手指頭都不願意,他想拖時間,拖一息,生還的可能就放大無數。
但人犯都有不安的心理,比如殺了人的,在被審問時怎麼裝著從容不迫,當別人忽然,你的右手有血,基本上大多數人犯都會下意識看一下手裏有沒有血。
就如同此刻騰欲問蘇白是哪一隻手一樣,騰欲隻是隨口一問,但蘇白還是會下意識的看一下真正沾染鮮血的那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