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如果我知道，這個點起床，將會和夫人、趙師師、錦瑟一桌吃飯，我一定會再睡一會兒。現在一張飯桌上，坐著我們四個，還有我睡眼朦朧的八姐。
我感到飯桌上嚴重的陰陽失調，低頭認真喝粥，決定不話。
錦瑟到我家來後也一直蒙著麵紗，像晚櫻一樣，不過晚櫻是因為臉上有傷，難道錦瑟臉上也有傷？而且錦瑟一直不怎麼話，也不出來走走，就一直待在房間裏。
吃了一會兒，夫人想必是忍不住了，便問：“錦姑娘，為什麼你吃飯也戴著麵紗？”
“因為我長得不好看。”錦瑟話的聲音極好聽，有如黃鶯出穀，她的眼睛也極好看，會漏出水來一樣，她此言一出，我們都忍不住去看她。
夫人笑道：“怎麼會呢，我聽你爹是羽州有名的美男子啊，肯定是錦姑娘對自己要求太高了。”
“夫人過譽了，我確實不好看。”錦瑟淡淡道，“隻怕有礙觀瞻，是以我一直戴著麵紗。”
“錦姑娘的眼睛極好看。”我道。夫人立刻表示讚同：“對，像晚櫻一樣，大大圓圓的，好漂亮。”
八姐吟道：“雙眸剪秋水，十指剝春蔥。”
我立刻道：“不如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錦瑟也道：“眼明正似琉璃瓶，心蕩秋水橫秋波，如何？”
八姐笑道：“是極好的。”八姐一笑，我就知道，錦瑟已經得到八姐認可了。
我八姐從就極愛詩詞歌賦，因書讀得多了，內心極清高，不通文辭的人向來入不了她的眼，是以至今不願出嫁。八姐雖看起來規規矩矩，其實她很喜歡風流倜儻的詩人，常雖不愛元稹風流的性格，卻愛他的風流詩。
沒想到錦瑟隨口一吟。就是元稹，我見八姐就興致勃勃地和錦瑟對起詩來，心這倒也好，總算有個能陪八姐聊的人了。
夫人在一旁笑道：“時候上學堂。我是最不愛記詩的，翻來覆去，姑娘眼睛漂亮的，也就隻記得一句明眸善睞了。”
“這也是極好的。”八姐笑道，“冬葵。我早你分極高，就是不愛學。”
“如今錦瑟來了可好了，八姐不用再讓我讀詩了。”夫人眨眨眼，八姐也笑了。
錦瑟微微頷首：“時候爹教過我，隻是略通一些，不能和八姑娘相比。”
“你這話可是謙虛了，錦衣當年也是甄英考試的前幾名，文采斐然，又通音律，隻可惜英年早逝……”八姐惋惜道。“不了，吃飯吧。”
我見我們聊得火熱，趙師師一言不發在吃飯，想起夫人她幼年父母雙亡，也覺得她可憐起來，若不是家道中落，她也許就會像錦瑟一樣，識文斷字，讀讀詩詞，做個閨閣姐。
父母雙亡…我總覺得這樣身世的姑娘非常熟悉。總覺得什麼事在我腦子裏，隻是我忘記了。
她們著著，又起我來，八姐便道：“彧藍時候也很喜歡詩詞的。手背在後麵，搖頭晃腦的，非常可愛，隻可惜他讀的都是婉約花間詞，練成他如此心腸，在路上看見一個姑娘在哭。都要忍不住去安慰的。”
著大家便笑起來，我卻一個激靈，想起什麼事來：“我有年生辰，遇見了一個姑娘，在一個破宅子裏，那姑娘自己父母都去世了…”
“身邊隻有一個丫鬟跟著。”趙師師接著道，“然後你摘了一枝櫻花給她，和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還讓身邊的廝去買了一盒紫龍糕，還塞給她一個金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