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城火車站，此時距離年關已經很近，加上學生放假，車站有許多旅客來來往往。
從公交車上下來十幾個夥子，每個人都挎著一個泡沫箱子，就像夏賣冰棍的一樣。可現在是冬，而且是在冰城這種北方城市，大街上都已經有直接擺在門口的冰棍攤了，誰會挎著箱子賣冰棍？
此時一個兩手空空的年輕人正在給這些人做最後的售前輔導：“記住我的話，箱子上放一盒，可以讓他們免費品嚐，完全免費，不準自己偷吃，尤其是你，張子康。我們這都是新鮮水果，洗幹淨切好了，拿上火車就能吃的。”
“無論買多少也不講價，也不要跟別人發生口角。記住了，別人拉你去哪兒都不準去，地上有錢也不要撿，別人給你東西不能吃，錢都放在前胸的內兜裏，誰賣完了，就過來找我。我之前跟你們過的那些話，都背下來了嗎？”
“背下來了，就那幾句話，還有能錯？安子哥，你瞧好吧，我肯定第一個賣完。”張子康拍著胸脯保證。
“好了，那就去賣吧，爭取一個時賣完。張健哥，你多注意一下他們，萬一被人欺負了，千萬不要動手打架，可以大聲喊我過去，或者喊警~~察。”
張子康他們都十來歲，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有些人眼紅，甚至過來搗亂，都由張健出麵解決。他那身材，就讓許多人不敢紮刺。
“賣水果啦，什錦水果，都是新鮮的水果啦~~”張子康第一個大聲喊道。
其他人都還有些抹不開麵子，尋思著反正箱子上貼著字呢，有人買自然會來找他們的。
“爸爸，我想吃蘋果。”一個粉雕玉琢的姑娘，拽著旁邊一個男人的衣角晃動著。
“行，爸爸給你買。誒，那個賣水果的，你這有蘋果嗎？”
“有，都是洗幹淨切好了，裝在幹淨的飯盒裏，你可以在這兒吃，帶上火車吃也方便。妹妹，來嚐一塊，這可是最甜的大富士蘋果，不是那國光。”
張子康用牙簽插了一塊蘋果，遞給姑娘。男人還沒來及阻攔呢，姑娘就接過來，送進嘴裏。
“真甜，爸爸，我要吃這個蘋果。”
本來男人一看水果都切開了，不打算買了，可看女兒那盼望的眼神，那就買一盒吧。這夥子是背著箱子賣，沒特別貴吧？
“來一盒吧，多少錢？”
“十塊。”
“多少？”男人掏兜的手頓了一下，這一盒裏麵能有兩斤啊，五塊錢一斤的蘋果，搶錢呢！
“十塊錢。你看這個飯盒是新的，這就多少錢呢。而且我們免去了你清洗的功夫，水果還都切好了，去掉了果核。再這大冬的，新鮮水果本來就貴，你看我這凍的，要您十塊錢貴嗎？”張子康熟練的著背好的詞兒。
十塊錢還不貴？你知道十塊錢都夠我一家人一飯錢了，還得是頓頓有肉的那種。
“月月，咱們走，不買蘋果了。”
張子康一看要走，麻利的又遞給了女孩兒一塊蘋果，女孩兒很開心的塞進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