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原城,要是還沒消息,咱們這趟也隻有收隊了。”
雷隊猛吸了口煙,將煙頭子輾滅在地。神色間有疲倦,更多的還是不甘和憤懣。
想他們最近半個多月,在這幾條火車線路上,埋伏搜捕了多少趟,竟然都沒摸出對手的半點信兒,前後被反偵察嘲諷了好幾次。
火車到站清空之後,他們才在廁所或者衛生間的鏡子上,看到被故意留下的一個標示性的“胡子笑臉”。
整個行動大隊,近五十號人,半個月的辛苦蹲守,得到的就是啪啪啪打臉。
這大概是雷隊入職特警大隊後,第一次這麼窩囊鬱悶了。
屠勳拍了拍好友的肩頭,道,“不到最後,也不定。”
“嘖?”
“距離中原城,還有十個時。”
今晚的搜捕已經結束了,越往東行,空都漸漸露出了深藍色。
“行吧!我就是發個牢騷。”雷隊拉直了身,看向屠勳和阿望住的那間房,“這突然來的子,是什麼來曆?瞧著,還挺可愛的。”
這會兒,他那眼神兒又變得很不正道了。
屠勳沉著臉,將雷隊探出的腦袋別開。
“與你無關。”
拿著盆子去打熱水了。
雷隊好奇得很,就想拉門瞧個一二,但立即被一人擋住了,正是阿望。
阿望板著一張臉,“雷隊,非禮勿視。”
“嘖,什麼非禮勿視,又不是女孩子。一個男娃,看一眼還能少他一塊肉了不成。我……”他又抽出一隻煙,輕輕在手背駐了駐,“你家主子碰不得女人,這會兒是決定改性,進攻男生了?”
“雷隊,八卦風不適合您的形象。”
“嘖嘖,我之前還聽他們,你家主子手機裏留的是女孩子的照片。這裏麵又關了一隻,不會是……他一隻腳踏兩隻船,雙向通吃?”
阿望無語,隻甩過去一個白眼兒,懶得答理這種無聊的問題。
很快,屠勳打水回來,看了雷隊一眼。
雷隊隻得摸摸鼻子,回應隊員們的招呼,去商量正事兒了。
屠勳打開門兒,就見姑娘麵朝裏,整個蜷成了一隻蝦咪狀,微微顫抖蠕動著,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就有些奇怪,回頭阻止了阿望的腳步,將門立即關上了。
“薇?”
他放下水,輕輕喚著人兒,將人慢慢轉過身來。
人兒懷裏抱著被子,下身則用雙腿夾著被卷,被扳過來時還發出一聲明顯不滿意的咕噥聲,一張臉還埋在被子裏,直往裏鑽。
這動作瞧著又軟又萌的,屠勳眼神都柔了柔,伸手去扒人懷裏的被子。
“來,洗個臉再睡。”
“唔……”
他扯被子,她力氣反而增大了,像是故意跟他做對似的。
“薇?”
他更奇怪,往日這丫頭可不會這樣兒,想她該是累迷糊了,瞌睡蟲犯了。也不強求了,回頭搓了搓帕子,擰幹,給她擦臉。
隻是他完全沒料到,好容易把姑娘的臉擰出來,那紅通通臉就是被一層特殊油墨掩著,也掩不住這不正常的紅潮,她並沒有睡著,一雙大眼虛眯著瞧過來,水氣氤氳,嘟著嘴兒跟受了什麼大委屈似的。
對男人來,這模樣簡直就像一把突然射出的子彈,砰的一下紮進他的心窩子裏,燃起一片烈焰。
“幹嘛啊?”
連聲音都又軟又糯,聽著像是被什麼東西粘著膩著都舍不得撕開了。
不過,這也隻是男人一瞬間的感受,基於多年的訓練,他迅速摒除掉了腦子裏旖旎的感覺,將人兒攥起來,摸摸那臉,的確燙得很,額頭似乎又沒那麼燙。他又用自己額頭去試了試,還在感覺時,下麵的腦袋晃了晃,鼻尖輕觸似的柔軟和微涼,先一步傳進他感官裏,又不自覺地驚起一片莫名的戰栗。
他立即拉開兩人距離,看著人兒的目光,疑慮之中多了抹擔憂。
人兒被拘著本就不高興了,這會兒見男人不動作,伸手就去擰男人的俊臉,學著男人的樣子,撫一撫,摸一摸,還仰起頭,想要去撞他的額頭,但被他擋住了。她自不樂意,發出不滿地呼嚕聲,攀上他肩頭,就往他頭上頂。
砰的一下,被撞個正著。
她疼得低呼,又咯咯地傻笑起來。歪著腦袋看著他,一隻手又爬上他的臉,不斷地摩挲著他的串臉胡子,還用手指戳呀戳。
這肆無忌憚的樣子,和平日裏總會躲著他的人兒,完全不一樣。
要是他再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就枉廢他這麼多年的辦案閱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