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損的船體多處出現燒灼後的裂痕,經過一翻疾速飛行,裂痕不斷擴大,若再保持高速飛行,飛船船體非四零八落了不可。
自脫離險境後,艙室裏就再沒有傳出話聲。惟有粗細不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也把四人的情緒展露無遺。
體力消耗最大的是恨不生。情緒上的巨大波動,使身體各個部位在極度的巔峰與深穀之間來回波蕩,身心受損極大。
此時恨不生萎頓於地,兩眼空洞無神地睜著,目光散亂,難以聚焦。
而血紅埋頭於兩臂之間,肩頭不時聳動,抽噎之聲隱隱響起。
海難枯撫摸著激光炮,不時捶打一下,精神上似無大礙,而體力也是保持最好的。
一場必敗的伏擊遭遇戰,幾乎是憑仇瑪穩定的情緒,老到的眼光,以及海難枯的冷峻沉著、與如有神助般,超乎一般技藝的精湛射擊,擊毀敵船,挫敗敵人的信心後,才得以逃脫的。
此時的仇瑪,讓飛船處於自航模式,他自己以手支頤,微闔雙目,不知是在養神,還是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細節;抑或是在總結自做出向深空人獻出基地結構圖的決定,直到今日遭遇瑪雅人的伏擊,也好從中梳理出一個頭緒來,為一步定綱定線。
他們這一船四人,甚或全部火星人,正處在危急存亡之際,若再行差踏錯半步,必將對眼前劣無可劣的局麵造成更為艱難的局麵,仇瑪不想做壓垮駱駝的最後那根稻草。
他想做一塊可以阻止駱駝下墜勢頭的石子。
大勢如何?他仇瑪隻是一個人物,左右不了大勢,但可以讓大勢朝著有利於己方的一麵發展。
“仇瑪,還能話嗎?”海難枯的聲音響起,讓人頓覺死寂的沙漠裏看到了一蓬大黃,待斃的魚兒嗅到了一絲水汽。
“嗯,海難枯啊!”仇瑪坐正身子,朝海難枯望去,眼神慈祥而略帶感激,“吧。”
仇瑪沒有客套,也沒有廢話,直截了當。
海難枯的目光從俯身埋頭於雙臂的血紅身上一掠而過,眼中閃現出一絲關懷,再滑到仇瑪處,盯著仇瑪看了半晌,微微一笑,道,“瑪雅人過於自負了。”
仇瑪微蹙雙眉,沉思片刻後道,“你是,瑪雅人可以不伏擊我們?”
海難枯眼角餘光瞟了眼血紅,自他開口話,血紅的臻首就輕輕地抬了起來,此刻正用纖纖十指輕攏著秀發。
海難枯收回目光,朝仇瑪點頭道,“是。”
仇瑪輕輕地搖搖頭,苦笑道,“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是的,對我們不重要了,對瑪雅人也不重要了,但對另外一些人也許還很重要。”海難枯著,拉把椅子坐下來,正是血紅的背後。
恨不生抬眼瞧向海難枯,目光中多了些溫柔,疑惑地盯著海難枯。
血紅停下攏發的雙手,耳朵朝海難枯處側了側,露出傾聽的神態。
“深空人?”仇瑪艱難地梳理著思路,海難枯的話跳躍性太大,他還把握不住裏麵的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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