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散了,都他媽的給我散了,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吧。”孫良才心裏窩了一肚子火。
孫良才把那些士兵都一一趕走,現在這事成了他們審訊處的一樁醜聞,明肯定司令部裏的每個人都知道了。孫良才想到的不是失竊問題的本身有多嚴重,而是這事被捅出去之後,龔培元,上官謙和他自己,三人都免不了被處分,這玩忽職守的罪名是逃不掉的了,所以他把心中的怒氣撒到了這些當兵的頭上,要不是這些士兵多事,發現了情報科的文件櫃被竊,這事也許他們自己內部就可以消化了,現在捅到司令部去了,那這個醜就出大發了。唉,沒想到這一瓶二十年的茅台酒將斷送他多年努力才獲得的職位。
上官謙把龔培元拉到了醫務科,隨後用鑷子將龔培元右手上的玻璃渣都清理幹淨,隨後消毒,止血,包紮。
上官謙這時才清楚康鈞儒的良苦用心,為了避免牽連到上官謙,他們故意製造了一起共黨分子強行闖入警備司令部,然後砸開情報科的房門,砸開文件櫃,竊取大量情報的盜竊案。
“龔科長,這事情已經出了,你這麼幹也是無濟於事的,要是把手弄殘了,你以後可要後悔一輩子的,唉,都怪我,帶什麼茅台酒過來,害得你和孫科長這次都被牽連了。”上官謙一邊替龔培元包紮,一邊自責。
“上官,這事不是你的錯,是我他媽的太好酒,見到酒就把什麼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次,情報科出事,你跟老孫也都被我害了,我這就去向處座請罪。”龔培元見上官謙在內疚自責,覺得上官謙也是冤枉,原本好端端的一個範圍的生日宴卻帶來了這麼場災禍。他龔培元也絕非是個縮頭烏龜,出了事找他人頂罪。
龔培元站起身來,走到上官謙的辦公桌旁,拿起電話,撥通了唐崇信家的電話號碼。
唐崇信睡得正香,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吵醒,身邊的如夫人恨恨地將耳朵捂起來:“誰呀,腦子被驢踢過啦,這半夜三更的打什麼電話啊?”
“好了,你少幾句,如果不是要緊事,怎麼可能這個時候來電話呢?”唐崇信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座鍾,才淩晨三點不到,拿起電話:“喂,哪位?”
“處座,是我,龔培元。”電話裏傳來龔培元沮喪的聲音。
“培元,是你啊,你怎麼回事啊,半夜三更給我打電話,抽什麼風呢,我還以為是司令找我呢!”
“處座,不好了,今半夜裏來了兩個賊,把情報科的文件櫃給砸了,失竊了好幾份審訊筆錄和一些文件。”
唐崇信一聽,驚得半合不攏嘴:“你,你再一遍。”
“處座,我們情報科被竊了,少了好幾份文件和審訊筆錄。”龔培元又重複了一遍。
“你等著,我馬上來。”
唐崇信連忙穿上軍服,戴上軍帽,如夫人連忙去把司機叫醒,隨後驅車來到警備司令部,汽車一到審訊處門口,龔培元,孫良才和上官謙三人都在門口候著,車一停,龔培元連忙過來,拉開車門。
唐崇信虎著臉,朝樓上走去,龔培元,孫良才和上官謙三人則噤若寒蟬,默默地在後麵跟著。
唐崇信見情報科竟然門洞大開,裏麵一片狼藉,轉身瞪了一眼龔培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我辦公室裏來清楚。”
唐崇信掏出鑰匙,打開辦公室的門,三人都低著頭,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