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做她的走狗(1 / 3)

男子似乎很滿意這兩人的表現,這個墓他們做的相當逼真,為了營造出真實的效果,特意放了許多貨真價實的寶貝,但相比汝瓷而言,這些東西不過就是低廉到猶如地攤貨。

秦淮這一類的老專家,看待每一件古董看的都不隻是價值,更多的是它的稀缺。

像遼金玉器這一類的藏品,留存在世上的數量怕是比汝瓷還稀少,卻因為價值的原因,許多人都不屑一顧它的珍貴。

“兩位看好了嗎?”男子看了看時間,“如果兩位沒有什麼意見,我們可以現場簽約,稍後我會派人把瓷器運出去。”

“我可以拿在手裏看看嗎?”秦淮問。

男子點頭,“請。”

秦淮戴上眼鏡,心翼翼的將瓷器端在手裏,從外觀上確實和真瓷並無明顯差距,很完美的香灰胎,深淺有別,釉麵開裂紋片,是鋪落有致的極細紋片,透明無色似冰裂,是最直接的蟹爪紋。

再看底部,‘奉華’兩字蒼勁有力,代表著這件瓷器與宋宮廷和皇室有關係。

“先生,怎麼樣?”李洪生怕被對方誤聽了什麼,很謹慎的詢問著。

秦淮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將瓷器放回原處,摘下眼鏡,連連稱讚道:“這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保存的很完善,幾乎不帶一點瑕疵,放眼當今社會,很難再遇到這般完美的汝瓷。”

“兩位商量好了嗎?如果商量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銀貨兩訖了。”男子知曉言多必失,也沒有過多的自賣自誇,隻用著公式化的語氣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他們這一批貨偽裝的衣無縫,隻要不砸開用高科技檢驗,無人能夠查出真假。

更何況像這類珍貴稀缺的瓷器,誰舍得把它砸碎了再來一驗真假?萬一驗出是真跡,那還不得腸子都悔青了。

所以他相信,大部分人都會信以為真,是不信也得信!

秦淮靠在李洪肩頭處,刻意的壓低著聲音,“告訴他,我們還需要商量一下,過兩日再來聯係他。”

李洪轉述了這一番話,很明顯他看見了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不悅,大概是沒有料到他們會中途反悔。

男子略顯失望道:“我很抱歉,如果你們還需要考慮,我尊重你們的意見,但你們得好好想清楚了,改明兒如果有人看中了這一批貨,我便不會多留了,畢竟這裏的東西都不能曝光,多留一日就有多一日的危險。”

“是是是,我們會很快給你答複。”李洪邊走邊著,頭也止不住的往回看,似乎是真的舍不得放棄那般。

男子望著離開的兩道背影,沉了沉臉色。

“叮……”電話鈴聲有些突兀的響起。

“老板。”男子接下電話,一五一十的交代著這邊的情況,他道:“對方似乎有些懷疑。”

“不急,如果他們真的需要這一批貨,會很快聯係你的。”

“可是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老先生好像是這方麵的行家。”

“一般親自驗貨的商人都會帶一個自己熟悉的專家過來,不必在意,你派人把他們送出去,別讓他們在村裏閑逛。”

男子放下手機,疾步跟上。

李洪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謹慎道:“老師,我們就這麼走了,會不會被他們懷疑?”

秦淮並沒有回複他的問題,而是四處張望,他在打量周圍的環境,很普通的山村,可是也很奇怪,沿途他發現了不少良田,但田裏卻長著一人高的雜草,本是該秋收的季節,卻不見一粒稻穀。

這裏真的是太奇怪了。

“兩位等一下,這裏路不好走,我派人送你們出去。”男子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李洪看了看老師的臉色,見他沒有話,自己也就不敢多言什麼,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秦淮雙手插兜,表情淡淡,倒真有幾分既來之則安之的從容感。

微風輕拂,空氣裏有一股淡淡的礦土味道,還混合著一種酒精的刺鼻味。

秦淮抬頭望向遠方,炊煙嫋嫋,像是農舍在煮飯了。

但現在是下午兩點,這飯如果是午飯就顯得太遲了,如果是晚飯又顯得太早了。

李洪順著老師的視線看過去,有些懵,卻又不能多問,就這麼憋著自己,尷尬的一動不動。

風靜了下來,有鳥兒落在頭頂上的大樹上,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

夕陽落幕,紅霞遍。

一人一言未發的站在窗口處,晚風迎麵吹來,他卻是感受不到絲毫涼意,站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病床上本是熟睡的身影微不可察般動了動手指頭,隨後,慢慢的掀開了眼簾。

顧一晨兩眼定定的看著蒼白的花板,入目所及之處都是一覽無遺的白,她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地。

“醒了?”閻晟霖聽見身後輕微的響動,回了回頭,果不其然,丫頭正一臉懵懂的呆望著花板。

顧一晨聞聲扭了扭頭,因為初醒眼中的霧氣還沒有散開,她隻看見一個很模糊的身影。

漸漸的,等影子變得清晰時,他已經是近在眼前。

閻晟霖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微微一笑,“這是一覺醒來睡糊塗了?”

顧一晨恢複了感知,手臂上斷斷續續的疼痛證明著她還活著,她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會躺在這裏,也想起了自己的手臂為什麼會這麼疼。

閻晟霖看她想要動,按住了她蠢蠢欲動的手,放低著聲音:“你現在還不能亂動,躺好了。”

顧一晨身體有些虛弱,本是打算聽話的躺著,但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她噌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長時間沒有話,聲音很幹還啞,她忙問:“今是星期幾?”

“你昏迷了兩,你今是星期幾?”

顧一晨迫不及待的想要翻身爬起來。

閻晟霖眼疾手快的按住她不安分的身體,蹙眉道:“你亂動什麼?”

“我要回去。”顧一晨想要推開他的手,嚐試著推了一下不僅沒有推開,還把自己弄得氣喘籲籲。

“你現在這樣怎麼回去?爬回去嗎?”

顧一晨咬緊牙關,掙紮了一下不得不認命的躺回去,她道:“我有很重要的事。”

“還有什麼事比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顧一晨眉頭緊皺,她不能放棄這個機會,更不能貿貿然的讓李洪替她擔受這一份危險。

閻晟霖加重語氣,“看得出來那件事很重要,但你應該知道,你昏迷了兩,時間上再重要的事都是來不及了。”

顧一晨這下子徹底認命了,她平躺在床上,不顧手臂的傷口,雙手用力的攥著床單,因為激動,本是止住血的傷口又開始滲血了。

閻晟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向被染紅的紗布,拿她沒轍的按下傳喚鈴。

護士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見著毫不配合治療的病人,一邊碎碎念一邊又開始拆紗布。

一番功夫下來,顧一晨又開始頭暈眼花好像下一刻就得暈過去似的。

閻晟霖搬來一張椅子坐在她麵前,神情嚴肅,“你如果想早一點回國,就安安分分的躺著。”

“你知道我要做什麼事嗎?”顧一晨大概是氣糊塗了,竟是妄想他會理解不同領域不同責任的自己。

閻晟霖思忖片刻,她這個女人猶如海底針,自己想要去大海撈針,但事實勝於雄辯,她這顆繡花針,一旦丟進了海裏,任憑他水性再好,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自己藏進去。

顧一晨沒有聽見回複,自嘲般笑了笑,“我不能放棄。”

“你過你身為一個鑒寶師你身上的責任就如同我身為軍人擔負的責任一樣,很多事都得義無反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顧一晨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其實他們是兩條平行線,卻往著同一個地方延伸著自己的軌跡,雖中途不會彙合,但終點可能是同一目的地。

閻晟霖替她掖了掖被子,“大的事你也得留著命才能去做,好好休息,如果你聽話,我明可能會帶你回去。”

顧一晨聽話般的閉上眼,不反抗、不質疑,這大概是她這輩子最聽話的時候了。

閻晟霖靠著床頭雙目一瞬不瞬的細細打量著她的眉眼,明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她這種樣子在大街上是一抓一大把,怎麼就突然間覺得她與眾不同了?

可能是她那雙眼,那雙眼中仿佛住著另一個靈魂,那個靈魂太強大了,有處變不驚的魄力,也有不可一世的能力。

這個丫頭,真的是讓人匪夷所思又滿懷期待。

好像在她身上有一種奇跡,讓人很期待她的未來會是如何的大放光彩。

翌日,色陰沉,恍若隨時都會下一場來就來的大雨。

“轟”的一聲響,大顆雨珠傾盆而下。

一輛車停靠在醫院前,一人手執黑傘站在車旁。

當看到醫院大廳裏緩緩走來的兩人之後,程宏學急忙迎上前。

雨勢漸大,成珠成串的從屋簷下灑落。

顧一晨上了車,衣服已經被淋濕了一大半,忍不住的打了個大噴嚏。

閻晟霖脫下外套默不作聲的遞給她。

顧一晨本想著拒絕,卻又是不爭氣的連打了兩個噴嚏。

“你傷口還沒有好,身體抵抗力稍弱,別再感冒了。”閻晟霖執意的將衣服掛在她身上。

程宏學收下大傘坐進了車裏,三人或多或少都被淋濕了。

“救援隊都離開了嗎?”閻晟霖問。

“還有最後一批,今全部撤離。”程宏學一腳踩上油門,“就算你不通知我,我也得趕來接你們了,否則你們就得繼續留在這邊,至少一周以上。”

“現在這邊情況怎麼樣?”閻晟霖看向車窗外,一如既往的滿目瘡痍,整個街區被雨水衝刷之後,仿佛更加蕭瑟了。

程宏學歎口氣,“死傷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