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遍的紅霞將整個蒼穹染得一片鮮紅。
顧一晨聽著窗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噌的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兩眼發愣的直視著牆壁,似乎還沒有完全的清醒過來。
“咕咕咕。”一兩隻鴿子落在了窗台上,探頭探腦好像也很好奇這裏麵的人在做什麼。
顧一晨捂了捂有些酸痛的腦袋,扭頭看向窗外,一時之間還沒有完全適應,現在是清晨還是傍晚?
“叩叩叩。”顧母拿著蜂蜜茶推門而進,見著傻傻發呆的女兒,笑著走進,“你你明明不會喝酒偏要學那些大人們喝的酩酊大醉,現在頭還暈嗎?”
顧一晨喉嚨很幹,看著母親手裏的蜂蜜茶,忙不迭的拿了過來,三兩口就喝了一個底朝。
顧母忍俊不禁道:“好了,慢點喝,別再嗆到了。”
“幾點了?”
“七點過了,也快黑了,餓了嗎?我給你煮了一點稀飯,閻先生你這個時候喝點稀飯會好一點。”
“閻先生?”顧一晨似乎想起了什麼,她的記憶裏的的確確好像遇到過閻晟霖,但在似夢似醒間,她自己隻覺得不真實,他離她很近,又好像很遠。
“是啊,閻先生,你當時醉的不省人事,還是他把你抱上來的,你你這個孩子。”顧母偷偷一笑,“我也不跟你這些多餘的話了,我去給你舀稀飯。”
顧一晨掀開被子,頭重腳輕的感覺,她慢慢悠悠的走進洗手間,掬了一把冷水洗了洗臉,這下子清醒了許多。
“叮咚……叮咚……”嘈雜的門鈴聲孜孜不倦的鬧起來。
顧母心情很好,並沒有過問門外是什麼人,徑自打開了大門。
“啪。”顧大嬸當時就直接掄起手給了顧母一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毫不留情,仿佛一下子就把這幾日受的悶氣全部宣泄了出來。
顧母被當場打懵,踉蹌一步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上。
顧大嬸一家來勢洶洶的進入了別墅。
顧城大概是被打的很慘,整張臉都是麵目全非,左手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見著坐在地上沒有反應的女人直接吐了一口口水。
顧大嬸冷哼一聲坐在沙發上,雙手環胸,翹起一腿,滿臉都是鄙夷之色。
顧母從地上爬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不請自來的一家人,吼道:“你們又想鬧什麼?”
顧城指了指自己的臉,又暗示了一下自己的手,“醫藥費。”
“笑話,你被人打了找我要醫藥費?”顧母大笑起來,“這是老開眼報應你的。”
“你信不信我再給你一耳刮子?”顧大嬸咄咄逼人道。
顧母沉下臉色,“你真當我是軟柿子,想捏就捏,想打就打?”著她便掄起袖子,作勢也想給對方一耳刮子。
“咱們大人不記人過不跟他們一家子計較。”顧父抱著想要廝打的老婆,勸慰著。
顧母推開他,“他們又來咱家鬧了,你還讓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顧父為難道:“顧城傷的挺重的,身為親叔叔,我應該給點錢。”
“呸。”顧母吐了他一臉,“我就是把錢丟出去喂狗也不給他們這家子。”
“我兒子是被你家一晨找人打的,你你們是不是該給點醫藥費?”顧大伯道。
“你有證據證明是我女兒派人打的?”顧母冷笑道:“這空口無憑誰信你們的話?”
“你自己去問問顧一晨,這事是不是她做的。”顧城咬牙切齒道。
“你們什麼就是什麼?我寧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你們一家人的嘴。”顧母漠然的指著大門口,“滾,不然我馬上報警了。”
“你報警吧,正好我也想讓警察們調查調查她顧一晨和誰勾結綁架了我。”顧城顯然是胸有成竹自己是受害者,大搖大擺的坐在了沙發上。
顧一晨聽著大樓下喧嘩的吵鬧聲,推開門,站在二樓處看著笑得恬不知恥的一家三口。
顧城瞄到了二樓上的那道身影,頓時如同炸毛的孔雀從沙發上竄了起來,麵目可憎的瞪著害得自己不見日的臭丫頭,“你給我下來。”
顧一晨不疾不徐的從樓梯上走下來,酒醒之後脫水嚴重,她走到廚房裏拿出一瓶水,喝下去一大半之後才緩解嘴裏的饑渴。
顧城牙關咬的緊緊的,一副來者不善的盯著那道背影。
顧一晨將水杯放在了餐桌上,並不在意背後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眼珠子,對著顧母道:“媽,報警吧。”
顧母剛拿起電話就被顧大伯給扯斷了線,他道:“你們倒是不怕家醜外揚,我還要做人的,我們今也不是來為難你們的,我兒子身上的傷也是貨真價實的,你們打人了,難道就不應該給一點醫藥費?”
“他那都是自找的,怪不得誰。”顧母丟下電話,朝著自己的房間跑去。
顧大嬸哪裏會讓她如願,搶先一步擋住她的去路,“老頭子留下來的東西我也不要了,我現在就要一點醫藥費,我兒子傷成這樣,要花錢治病的。”
“你兒子就算隻剩下一口氣,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和我們沒有關係,既然沒有關係,我憑什麼要給你們錢?”顧母推開她。
顧大嬸卻是不依不饒,“今你如果不給錢,我們一家人也不會走。”言罷,顧大嬸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門口,就像是一尊佛完全的擋住了顧母的去路。
顧母咬了咬牙,使出了渾身解數才將女人推開。
顧大嬸立刻又像彈簧彈了回來,一把抱住顧母的雙腿,“蒼啊,大地啊,咱爸如果在有靈就應該好好瞧瞧啊,當初好了一家人同心同德的,老爺子才走幾年啊,這些人就翻臉不認人了。是,我們是窮,但都是骨肉至親啊。”
“你給我放手。”顧母一腳踹開她的手。
顧大嬸卻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抱住她,被踢開了又馬上爬回來,哭著鬧著,就是不罷休。
顧一晨被吵得頭痛欲裂,一把將杯子丟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成功的震懾住了所有人。
顧大嬸一動不動的坐在地上,不過也隻是幾秒鍾,隨後她又繼續鬧騰起來,恨不得哭的讓全下都知道他們一家人受了大的委屈。
顧城趁機跑進餐廳,指著顧一晨便是一通亂罵,“你這個臭婊子,最好老老實實的把錢交出來,否則我來鬧,鬧得你們家無寧日為止。”
顧一晨卻是充耳不聞的瞪著他,那清冷的模樣好像是完全沒有聽見他在吵什麼。
顧城吞不下這口惡氣,想想那幾他被人關押在臭烘烘的倉庫裏時,這群人每一三頓的打,打斷了他三根肋骨,還有一條腿一隻手,他硬生生的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才可以暫時性的行走幾步。
他不知道是誰綁了他,逃回來之後才知道是這個死丫頭。
無論如何心高氣傲的顧城是咽不下這口氣的,一旦可以出院了,他領著一家子風風火火的殺過來了。
顧一晨自上而下的審視他一番,道:“自作孽。”
顧城頓時被點燃了火星,體內的怒火噌噌噌燃燒起來,他吼道:“顧一晨,我之所以客客氣氣的話都是看在叔和嬸的份上,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
顧一晨嗤笑一聲,“我倒是挺好奇你有什麼手段的?憑你媽那鬼嗓子亂吼亂叫,還是憑你爸那自以為是的大哥優越感就以大欺?”
“你——”
“顧城,你你作為一個七尺男兒,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鬧?憑你的本事?笑話,你有什麼本事?”
“我一巴掌就能打死你。”顧城高高的舉起自己的右手,威脅著。
顧一晨是打心眼裏看不起這個男人,一事無成還隻知道慫恿自己的父母做這種無濟於事的諢事。
顧城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一種不屑,還有恥辱,她這是看不起自己?
顧一晨道:“我媽得對,我就算把錢丟出去喂狗,也不會便宜你這麼一個有手有腳就靠著坑蒙拐騙過日子的廢物。”
顧城忍無可忍的一把將椅子扔在了地上,怒吼一聲,“你他媽有本事再一遍?”
“我的都是實話,就算十遍二十遍,事實就是事實,你強詞奪理也是改變不了你就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顧城兩眼猩紅,一步一步的靠近的信誓旦旦的女人,“我今就得讓你看看我是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顧一晨毫不在意他的威脅,轉身就準備離開。
顧城沒有阻攔她的去處,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廚房裏那一排擺放整齊的刀具上。
客廳裏,亂成一團。
顧大伯正在顧父身邊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著那些陳年往事,企圖打感情牌的感動他的親弟弟。
顧父聽得淚流滿麵,歎息不止的搖頭道:“大哥你你都是養了個什麼兒子?以前爸就常慈父多敗兒,慈父多敗兒啊,你自己瞧瞧你家顧城三十好幾的人了,有事業嗎?有上進心嗎?”
顧大伯雙手扶著額頭,也是一臉愧不當初,他道:“我隻有這麼一個兒子,他哪怕要上的星星,作為父親的我也要給他摘下來,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他前途盡毀?二弟,你是他的親叔叔啊,你們現在飛黃騰達了,幫幫他也幫幫我不好嗎?”
“不是我不幫你啊,你他如果有咱們賜一半懂事,我也可以讓賜帶著他好好工作,可是他三打魚兩曬網的混日子,還賭博,你我怎麼放心讓他跟著賜幹?”
顧大伯演不下去了,吼道:“你就是不想幫他,是,你兒子現在有本事了,當地產商,多麼光宗耀祖的名字啊,可是我兒子也是堂堂正正的人,如果誰給他資金,他也有本事做人上人。”
“給他錢隻怕他還會拿去賭。”顧父直言不諱道。
“到頭你們就是不想給錢了?”顧大伯麵色一沉,“今我們如果要不到錢,我就不走了,反正我們一家人也無家可歸,剛好就住在你們家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