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叔這話可就嚴重了,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已經漂泊在大海上了,我如果這個時候跳船下去,那不是自找死路嗎?”
中年男子搖頭,“如果您執意做這個決定,我無法再繼續跟著您了。”著,男子就用力的將頭上的帽子丟在了地上。
程景祁沒有動作,隻是目光有些犀利的落在地上那個被沾上了灰的帽子上。
周圍異常的安靜。
這裏的大部分人都是許叔帶來的,他大概就是除了程景祁外第二領導,所有人都挺信服他的。
“許叔,你考也考過了,現在這是在跟我鬧了?”程景祁不以為意的轉了轉戒指,“你應該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從來就沒有抽身而退四個字。”
中年男子聽著這話麵色一沉,他道:“老板這話是什麼意思?”
程景祁似笑非笑道:“許叔是老人了,應該懂我的意思。”
“您是在威脅我?”中年男子突然笑了起來,“程先生,我在上您這條船的時候,可不是沒有想過退路。”
“那你不妨試試看,你的退路還有沒有用。”
中年男子神色一凜,急忙回頭看向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們,剛剛他還一呼百應的引領著所有人跟著他一起退出,可是現在呢,鴉雀無聲,一個個就跟啞巴似的聽不見,看不見。
程景祁指尖一搭一搭的扣著椅背,聲音不輕不重,卻是擲地有聲的砸在所有人的心口處,他道:“有誰要退出嗎?”
許叔咬了咬牙,瞪著這群牆頭草,心裏的火噌噌噌燃燒起來,他吼:“你們之前的氣勢呢?”
一人聲道:“許叔,我們都是來發財的,不是來意氣用事的,不管老板派誰來監督咱們,那都是老板的決定,我們隻需要做好手裏的份內事就行了。”
“你這是打算認命了?以後就聽這個丫頭號令了?”
“我隻知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人家確實是有本事的啊,就兩三眼把你的棒槌瓶鑒別了出來。”
許叔急喘兩口氣,吼道,“那不過就是兒科。”
“咱們不管它是不是兒科,你既然出題考了,她通過了,那就行了,如果你真要這是兒科的問題,那還不是你出的,關人家什麼事?”
“你——”許叔被氣的臉紅脖子粗,這群家夥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人。
男子又道:“許叔,你還是聽老板的話,咱們這是個大家庭,可不能內訌啊。”
“薛沛,你帶著顧姐四處轉轉,讓她適應適應這邊的環境,以後也更容易上手。”程景祁起身,扣上西裝外套,再麵朝著一言未發的身影,和顏悅色的著:“顧姐,讓你笑話了。”
顧一晨戴上遮陽帽,跟在了薛沛身後。
村子裏,四處飄散著濃濃的釉彩味。
薛沛走在田埂上,時不時的留意一下身後的沉默不語的女人,正在尋著話題打破這莫名的尷尬感。
顧一晨倒是率先開了口,她道:“薛先生有話請直。”
“許叔是這裏的老人了,有時候脾氣太大,顧姐不會介意吧。”
“我現在確實是名不見經傳的丫頭,任何人對我有質疑,也不算過分,畢竟我人微言輕,不足分量。”
薛沛止步,“顧姐這話有些像慪氣話。”
“薛先生錯了,我隻是實話實罷了,難道第一次見麵時,薛先生不曾懷疑我的能力?”
薛沛被她噎的真是無話可,他們第一次見麵,他自然也懷疑過這個丫頭的本事,她那張臉太過稚氣,就如同是十幾歲的未成年人,怎麼看怎麼像是來搞笑的。
顧一晨雙手斜搭在口袋裏,言語隨性自然,她道:“不過我相信,久而久之所有人都會對我正眼相看,畢竟真金不怕火煉,我相信自己能夠成為金字塔頂端的大人物。”
“顧姐這不是自負,而是自信,我和老板都十分相信你的能力,假以時日,咱們都得刮目相看了。”
顧一晨輕笑一聲走進了一家農舍。
這間屋子有些暗,裏麵還浮動著一股彩膠的味道。
薛沛解釋道:“這裏麵是彩繪師傅正在上彩。”
顧一晨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不知為何她竟是想起了方雨。
薛沛注意到她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異樣神色,繼續道:“這位大師可是位彩繪界的世外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