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漸漸加快了步子,隻苦於不能過引路的內侍,心情十分急躁。..那內侍其實也被徐樂逼著加快了步伐,平日極少扭動的胯部都甩了起來,走得活像一隻鴨子。他自覺已經拿出了吃奶的勁頭,偷看徐樂的時候卻現這年輕的醫官還是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樣。
內侍心這少年得有多缺心眼,聽要去見王妃就這麼著急。往裏,那是人家的媳婦;往大裏,那是一國之母!再者,王妃的年紀可比你大多了啊!
徐樂自然不知道內侍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會往心裏去。他現在一心去見神仙姐姐。感覺上,自己跟神仙姐姐似乎很多年不曾相見了,心中莫名就想起了一句詞: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這麼一分神,徐樂連放慢腳步等等內侍的事都忘了,自己雙足生風,走得飛快,若不是還記得這裏是王府,恨不得直接用輕身提縱術從隔牆、假山、灌木上飛躍過去。
徐樂這麼個走法,內侍自然是跟都跟不上了,隻好出聲叫道:“徐先生,慢一步,老奴跟不上了。”
徐樂頭也不回:“病情不等人啊!”
那內侍整張臉團在一起,心什麼病情?王妃有病麼?你這少年真是胡言亂語。他見徐樂已經在前頭順著廊簷轉彎了,索性停下腳步,喊道:“徐先生!”
徐樂都有些不想理他了,無奈回頭催道:“你走快些吧!”
內侍雙手撐腰,指了指反方向,道:“這邊走。”
徐樂一愣,連忙停步聽了聽琴聲傳來的方位。隻可惜他的聽音辨位還沒揮作用,琴聲已經先停了。徐樂隻好聽從這個內侍的指引,乖乖退了回來。
內侍這回學聰明了,故意挑些岔口多的路,又不該往哪走,看著徐樂抓耳撓腮心中暗爽。好在王府雖大,總有盡頭,還是讓他們走到了王妃所在。
代王府以春夏秋冬為主題,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都建了個園子。代王妃因見春光明媚,嫌屋裏悶,就帶了女伴來春園裏賞花看魚。此刻春園裏正是百花齊放,柳嫩水青,上百條錦鯉組成了偌大的魚陣在池塘裏巡遊。一幹女賓依靠玉欄,往水裏扔些炊餅細屑,引得群魚前來爭食,看得咯咯歡笑。
徐樂進了園子一眼就看到了這些人,心中一沉,暗神仙姐姐肯定不會在這裏了。她是雅客,豈會跟這些瘋婆子一樣玩得嘻嘻哈哈,全無儀態?這裏也就適合我這樣的人啊!他剛往女賓群中挪動了幾步,立刻又停住了腳:樂啊樂,你是來找神仙姐姐的!怎麼能被這些胭脂俗粉誘惑了去?他邊轉頭看她們,邊又退回了內侍身邊。
那些女賓也看到了徐樂,有膽子大的媳婦就喊道:“那個清秀少年郎是誰家的?怎麼見了我等就逃也似的跑了?怕姐妹們是妖怪,會吃了他麼?”眾女紛紛嬌笑,像是聽到了極有趣的笑話。
徐樂聽不出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心中暗道:看來這話裏有話,而且多半是不正經話,她們自己笑得開心,卻叫我癢癢難耐。恐怕永遠不知道她們之間有什麼暗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