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妃見戴和通不答,心中更是起疑,道:“良醫正,你也不知道麼?”
戴和通支吾片刻,隻好承認道:“卑職隻知道娘娘是肝經鬱火證,至於鼻血不止……這實在是卑職學疏才淺了。”
代王妃嗤之以鼻:“果然看不出來什麼。我修行的功法要讓金公木母相逢中道。肝屬木,肺數金,自然是要肝氣上行,肺氣下降,摶以心火。你的這些實在等於沒!”
戴和通心這金公木母我也聽過,卻不是這麼解的呀!可他剛張了張嘴,又覺得自己實在沒有服力——具體怎麼解他也不知道,索性還是埋頭閉嘴等著吃掛落算了。
原本興致衝衝想打個翻身仗,誰知道反被一擊擊倒,真是一腔委屈無從訴。
戴和通突然想到了徐樂,暗道那個新近名聲鵲起的年輕大夫不知道今走不走運,若是他能治好代王妃這病,又得娘娘心服口服,不定一夜之間就能飛上枝頭呢!
戴和通突然一轉念,又患得患失起來:自己這回是栽在溝裏了。若是那徐大夫飛上了枝頭,豈不是要取代我這個位置?嘖嘖,十六七歲的良醫正,八品命官,真是了不得啊……戴和通越想越覺得淒涼,不由擔心起晚年淒涼的光景來。
代王妃見自己得戴和通啞口無言,心情總算好了許多,然而一看到染血的帕子,又不安起來,問道:“張師怎麼還沒來?”
顧清蘿左右看了看,道:“張師是方外之人,恐怕侍女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要不,先找徐先生來看看?他在命功上非常自信,不定知道一二。”她故意不徐樂的醫者身份,隻道上同修,果然避開了代王妃心中的敏感之處。
見代王妃首肯,侍女們連忙去找徐樂。
徐樂就好找多了。他跟張清風不一樣,拿了銀子就急急忙忙趕回客棧上交嫂嫂去了。當然,三十兩原封不動地上交絕不是他徐樂的性格,既然過了手,總得留下個一兩錠。
到底是一錠還是兩錠呢?這實在是個大問題啊!
或者就一錠加兩錠?
徐樂最終在進門前才最終決定下貪墨的數額——還是一錠。他雖然跟孫猴子似的,但在嫂嫂麵前仍舊隻能認慫。或許再過幾年他會壯著膽子問一句:這個家誰做主!不過現在嘛,他做夢都不敢想這場麵呢。
“嫂嫂,這是代王妃給的診金。”徐樂交了銀子,眼巴巴瞅著那個紫檀木托盤:“嫂嫂,這個托盤能給我用麼?正好用來裝藥單。”
佟晚晴收了銀子,嘴裏嘀咕:“怎麼給個二十五兩?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徐樂興高采烈收了托盤,笑道:“代王妃是修行人,崇尚五行五色五方,所以什麼都論五來算。”
佟晚晴信以為真,正要回屋收好,就見有人急衝衝闖進客棧。
那人扯著嗓子叫道:“代王有令,傳大同府正科徐筱樂入見!”
徐樂差點托盤都驚掉了:王妃發現我跟神仙姐姐算計騙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