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樂不經意間地一轉頭,發現了戴和通的星星眼,差點嚇了一跳。這一手拿捏止血法並不是什麼很高深的技術,跟過河係列完全不在一個層麵上。
不過對於當事人來,隻是脖頸後麵捏了兩把,大夫、道士都束手無策的鼻血就此止住,真是不能更神奇了。這麼神奇的技藝當然不會是粗鄙的醫術效果,必然是上古傳承至今延綿不絕的道門秘術!隻有這樣的身份和血統,才配得上這麼好的效果。
代王妃心中已經給剛才那簡單的一手下了定義,內心中也堅信徐樂是個道門秘傳弟子。在短短三個呼吸的時間裏,代王妃給徐樂安排了一整套傳奇故事:被神仙帶入深山調教,傳授秘術,師父羽化飛升之後他出來行走人間,增長閱曆……
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也叫徐樂,但她若是出來,眼前這位徐樂肯定是會一臉懵逼,根本不知道這樣的人物會是自己。
徐樂穩住了代王妃的鼻血,覺得機會成熟了。他道:“娘娘,身體是最誠實不過的了。既然有這個症狀,必然是有緣故的,這個緣故……”他突然停下來,轉向張清風:“張道長,您覺得這是什麼緣故?”
張清風沒有想到徐樂突然點他的名,一時支吾道:“這個緣故,緣故嘛,不值一提。關鍵是日後該如何。”
徐樂冷笑:“不追根溯源找出病灶,日後焉能好過得了?”
張清風道:“娘娘這並(病)不是病。”
徐樂道:“病不是病,那娘是不是娘?你管你娘叫嫂子麼?這話分明大有語病。”
張清風一噎,正要自己此“並”非彼“病”就見代王妃麵色不虞,一時間隻好悶聲不響。
代王妃不耐煩道:“徐先生,張師的意思恐怕是:修行人不該拘泥於‘病’的名相。”
徐樂心中一萬頭駱駝蹦過,心道人要迷成這樣也實在不容易。有時候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傻子太多成就了騙子,還是騙子太高明糊弄了一堆傻子。
徐樂道:“娘娘,我記得邱祖過:大道分東西,有病早求醫。可見這病不管修與不修,還是會得的,沒什麼不好意思。”
張清風道:“邱祖的乃是心病。”
徐樂瞟他一眼:“心身一體,豈有心身分離之?若是心不能影響身體,那麼打坐修心如何引起身形變化?”
張清風被徐樂得仰頭大笑,心中飛快地轉動念頭,想找個合理的解釋出來。然而直到他笑得氣短,都還沒能找到反懟回去的機鋒,心中不由悲涼:這些道理我如何不懂,肯定是叫他氣得昏了頭腦。
徐樂見張清風黔驢技窮,心這騙子的水平也就一般般,竟然還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可見是傻子太多的緣故。
代王妃幹咳一聲:“這到底是病不是病姑且不,這鼻血流得卻叫人心煩。張師,徐先生,不知二位有什麼良法能夠暫解此苦。”
張清風硬著頭皮道:“修行路上豈有不吃苦的道理?因為娘娘是金枝玉葉,這苦頭已經是少了許多。鼻血之事,多備些棉巾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