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才看了他一眼,微笑著道:“刑部這一次的確是讓本官開了眼界了,隻是不知道我們是不是真的能一直把這樣的行事方式維持下去,還是隻是曇花一現。”
“巡撫對此沒有信心?”周法尚問道。
“隻要你我以及你我的後輩們不忘製定律法時候的那一份初心,那麼某就很有信心,”戴才搖了搖頭,“這朗朗乾坤,就是需要這樣賞罰分明的律法來維持,否則不知道犄角旮旯之中會不會藏汙納垢。”
戴才出身軍方,又手握實權,所以他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周法尚糾纏過多,如果周法尚走漏了什麼風聲,對戴才當然不是好是。
周法尚卻徑直道:“巡撫的擔憂也在情理之中,不過下之大,有誌之士不在少數,刑部現在也已經在和幾處書院合作,我們之後是需要懂得律法的更多人才的,而這些人才,將帶著你我今日的期望繼續向前走。”
戴才點零頭:“建康府那邊過來的人,你打算如何安排,按照陛下之前的意思,應該是多半配屬到你們刑部的手下,負責對各個世家家產、田產的查抄統計。”
“人盡其力,物盡其用罷了。”周法尚大笑道,“某也想看看這些被寄予厚望的年輕人們,到底有幾斤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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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也有研究人五髒六腑構造之心,奈何一切都需要從頭開始,就意味著臣需要有大量的······”坐在李藎忱麵前的中年人壓低了聲音,略微有些惶恐,“臣苦於沒有來源啊。”
史書的簡練總是會導致曆史上的人物形象變得單一而固化。
李藎忱對孫思邈的形象還停留在仙風道骨的神醫上,因此怎麼也難以和眼前這個誠惶誠恐的中年男子聯係起來。
現在的孫思邈還遠遠沒有被奉為國醫,雖然的時候就因為熟讀醫書而被稱讚為神童,但是畢竟隻算是有名氣。現在對上李藎忱,自然心中還是緊張的。
孫思邈所的來源,自然就是沒有那麼多可以讓他來解剖的標本。想要研究清楚人體的構造,當然不能隻依靠想象,得想辦法進行實體實驗。
可是孫思邈如果真的去挖屍體,就算這個亂世之中再怎麼道德淪喪,人們也會把他看作瘋子和變態。而且從接受的教育也絕對不允許孫思邈這麼做。
可是沒有屍體,自然就談不上什麼探究人體的奧秘。
李藎忱記得很清楚,西方的全能人才達芬奇,就曾經大半夜的去墓地裏麵挖屍體,甚至因為達芬奇家族長期近親結婚,所以家族墓地之中,屍體的類型可以稱得上“各式各樣”,所以達芬奇甚至不惜將自己的祖輩的屍體都挖出來,無論是巨人症還是侏儒症,都讓他給摸索的清楚。
不過作為代價,達芬奇也被當時的人們看作是瘋子。畢竟歐洲的中世紀時期雖然黑暗,但是至少表麵上大家都還維持著“衣冠楚楚”的形象,所以達芬奇這種不管不鼓人物絕對算得上是一個另類。
這種事孫思邈肯定是做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