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的炮火停止。
李藎忱就算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燒,每一發炮彈打出去,他的心都在滴血,甚至耳邊都能回蕩起來陳叔慎的跳腳大罵聲——當然舅子還是不敢罵自己的,不過太尉府和工部可能就比較倒黴了。
北周軍隊開始上城,漢軍則也開始擊鼓前校
不過如果尉遲迥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那就太真了。
當巢車稟報周軍士卒出現在城頭上的時候,李藎忱再一次下達了開火的命令。
錢乃身外之物。
風吹火炮響,錢去人安樂啊。
這一輪炮火是開花彈和投石機拋射的火球。
目的很簡單,殺人。
開花彈和火球看上去聲勢浩大,但是實際上很難對城牆造成什麼損害,開花彈還有點重量,火球實際上就類似於點燃聊酒壇子,砸過去若是撞上了人自然是頭破血流,可是如果撞上了城牆,那很不幸基本上就是粉身碎骨。
因此李藎忱在等,等北周軍隊上城,等北周軍隊開始把諸如檑木和火油等容易點燃的東西搬上來。為此漢軍甚至還偽裝成打算進攻的樣子,就等著周人烏泱泱湧上來之後,漢軍的火炮再讓他們見識見識,除了拆遷,火炮還能殺人。
“轟轟轟!”城頭上火光乍起,甚至還有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或是因為火球自己炸裂了,或是因為亂舞的火星點燃了城頭上越來越多的火油。
城頭上的混亂,聽聲音就能知道,北周軍隊的惶恐,李藎忱甚至不需要走到巢車上去一探究竟。
火焰隨風飛舞,城頭上的幾麵旗幟沾染了火星,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青色的旗幟恍惚間變成了大漢的赤旗,讓人感覺洛陽南城似乎陷落在即。
而漢軍的轟擊總共就隻有兩輪,李藎忱很謹慎,這兩輪炮擊已經把城頭整個覆蓋過了,甚至指揮的將領都敢拍著胸口向李藎忱保證這個時候城頭上應該已經寸草不生,實際上看城頭的火光四起就知道,就算是還有寸草,怕也是奄奄一息,活著的人早就跑的沒影兒了。
同樣,這兩輪打過去,城上能點燃的東西應該也都已經被點燃了,李藎忱自然沒有必要浪費。
這一次洛陽之戰,李藎忱之所以要親自指揮南側的進攻,一來是因為和北側蕭世廉已經有足夠的資格可以一言堂不同,南側禁衛軍、鷹揚軍以及部分抽調過來的揚武軍甚至還有水師支援的火炮隊本來就編製複雜,而且陳智深這樣的暴脾氣對上淳於岑和魯世雄這些年輕人,肯定又會起矛盾,就算是有生性平和的陸子才居中調和,奈何陸子才本身履曆不夠硬,自然不能讓兩邊信服。
因此李藎忱最好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統軍。
二來李藎忱也想要以進攻洛陽為藍本打一場教科書一樣的攻防戰,以教導漢軍將領們,在火炮、火槍等等新式火器的加持下,新式軍隊應該如何作戰。
要論戰場的謀略和戰術安排,李藎忱或許並不是久經戰陣的老將的對手,當初要不是尉遲迥和韋孝寬之間的矛盾,也不會讓李藎忱抓住機會一下子把他們兩個擊敗——歸根結底川蜀一戰,李藎忱隻是坐收漁翁之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