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支火槍隨之抬起,似乎隻要宇文貢有異動,它們就能直接要了這個家夥的命。
哪怕裏麵根本沒有子彈。
宇文貢並沒有動,而是環顧四周。
城中家家緊閉門窗,顯然並沒有百姓願意在這個時候收留敗兵。而北周士卒陸續被聚攏,他們多數人都放棄林抗,少數的幾個還據守城樓,不過從城樓上的旗幟都已經變成漢軍的赤色旗幟來看,他們都不能算困獸猶鬥,而隻是磨刀霍霍前的羔羊。
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一支支火把把整個戰場點亮。
宇文貢不知道為什麼幾個時辰內局勢翻地覆,但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是階下囚。
刀“哐當”落在地上。
正巧羅毅帶著幾個親衛也趕來,他一揮手,火槍手們微微壓低槍口。而羅毅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宇文貢:“爾是何人?”
“大周燕王宇文貢。”宇文貢跪倒在地,甚至直接匍匐,“懇求將軍饒過不死。”
曾經的大周親王,此時卑微的像是一條狗。
羅毅唏噓不已。
周圍的北周士卒們借著火光看到這一幕,更是唯有歎息。
雖然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參軍拚命都是為了糧餉,在這亂世之中並不是所有人都有活路,當然還有很多人是被強拉的壯丁,也沒得選,但是不管怎麼,他們在北周的旗幟下也已經很多年,其中很多缺初都曾經親眼看著周軍滅亡北齊進入幽州,當時的北周是何等的繁盛,五路大軍齊頭並進,即使是草原上囂張一時的突厥人也都不得不向草原深處退避。
可是現在隨著宇文貢的跪倒,北周在無數將士們心中的形象,自然也就隨之分崩離析。
作為曾經的北周降將,羅毅又何嚐沒有這種“眼見它起高樓、眼見它樓塌了”的感覺?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早早地就已經棄暗投明,現在反過來變成了北周的送葬者。
羅毅揮了揮手,幾名親衛上前把宇文貢架起來帶走。宇文貢的目光之中帶著絕望,緊緊盯著羅毅,似乎也在渴望至少能夠在羅毅這裏獲得一些至少和自己性命相關的消息。
羅毅對上他的目光,微笑著道:“怎麼處置你,會由陛下做決定,某還沒有這個權力,不過好歹是堂堂燕王,你的腦袋當然沒有活人來的重要,某現在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宇文貢點零頭,本來想要感謝羅毅,不過還是忍住了,任由漢軍直接把他押走。
羅毅則拍了拍手:“動作都快點,打掃戰場、搜查餘孽,咱們還得給獨孤須達準備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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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獨孤須達在燕郡城外勒住戰馬。
從北側另一個沒有漢軍把守的橋梁繞過來,雖然耗費了些時間,但是總算是在最大限度上減少了可能的損失,八百騎兵一個不少。
他已經遇到了前來求援的北周哨騎,按照哨騎的法,燕王殿下派出甲騎突陣,暫時已經擊退列軍,要不是甲騎足夠強大,現在燕郡很有可能早就已經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