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伏允一開始撤湍時候還是很有章法的。
步騎斷後,輜重在前,緩緩後退。
漢軍多次進攻都沒有取得好結果,眼睜睜看著敵人各部往來支援,自己隻能狼狽撤退。
不過主動進攻沒有落到好處,漢軍索性就死死在後麵跟著,隻要你有破綻,就立刻撲上去咬一口。
典型的狼群狩獵戰術。
慕容伏允也隻能吐槽,你們好好地漢人,好好地農耕民族,沒事幹嘛和我們草原上的民族一樣的打法呢?
而漢軍這種打法顯然給了吐穀渾兵馬很大的壓力。
畢竟現在吐穀渾兵馬並不想戀戰,隻想抓緊跑路。
跑得越快,敵人追的越緊。
之前吐穀渾前鋒的撤退還很有章法,到後來隨著漢軍的進攻越來越頻繁,逐漸體力比較好的精銳步騎都已經在前麵,而輜重隊伍以及很多體力不支的步卒則落在後麵。
這就是裴子烈要的結果。
本來就是眾多部落拚湊起來的吐穀渾軍隊,最鮮明的特點就是打順風仗一個個拚命,打逆風仗,一個比一個跑得快。
所以一開始他們或許還能夠保持原來的陣勢,等到真的跑起來,誰還管得上落在後麵的輜重部隊和傷兵?自己先逃出生再。
尤其是從大河邊一路撤徒張掖,這些吐穀渾兵馬即使是堪稱精銳,士氣也都已經跌落到了穀地。
跑路,對於他們來已經是唯一重要的事了。
“這個司馬泳質倒是一個不錯的苗子。”裴子烈站在距離張掖還有一段距離的一處山坡上,舉起千裏眼向前看,雖然沒有辦法看到張掖城,但是至少可以看到司馬泳質在追著吐穀渾兵馬打,一支支落在後麵的輜重隊伍都紛紛豎起白旗,顯然已經喪失了和這個家夥正麵對抗的勇氣。
李詢站在旁邊,露出微笑:“之前河東之戰,這個子表現就不錯,太尉曾經親自把他的名字在功勞簿上往前挪了挪。”
“你們倒是看得開啊。”裴子烈不由得笑了笑。
李詢出身隴西李氏,隴西李氏的老大李穆一開始就是站在楊堅那邊的,而司馬泳質作為司馬消難的兒子,是宇文憲那邊的人,因此兩邊本來就應該相互敵對才是,李詢開口稱讚,倒是讓裴子烈有些驚訝。
李詢不由得向著東南方向拱了拱手:“過往皆是煙塵,末將等現在都已經是大漢臣子,當為大漢之繁榮昌盛而並肩奮戰,又有何必要討論曾經種種?”
頓了一下,李詢又忍不住打趣道:“更何況論矛盾和衝突,當初我們也隻是單純的相互爭權奪利罷了,又如何比得上那時候和大漢之間的矛盾?承蒙陛下不棄,能夠提點並委以重任,我等如何能依舊把過往恩怨放在心上?”
北周文武們內部的矛盾再怎麼尖銳,甚至已經到了兩邊分家過的地步,但是至少也還是北周麾下的,這矛盾自然是比不過北周和大漢之間的矛盾。
他們現在都已經能為漢臣,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完這些,李詢倒是收斂起來笑容,微微低頭。
這話雖然聽著就知道對方是在掏心肝,但是也難免會讓人想到李詢等饒出身以及他們現在正在抱團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