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湘看著李藎忱披掛完,方才又披上一件外衣。如果不是屋子的保暖做的很好,放在角上的幾個爐子又燒的火熱,恐怕她早就受涼了。
微微踮腳,蕭湘伸手**著李藎忱棱角分明的臉頰:“夫君,此去平平安安。”
“必如夫人所停”李藎忱正色的道。
而蕭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讓開身子:“去吧,妾身等你回來!”
李藎忱臉上頓時露出遺憾的神情:“不鼓勵某一下了麼?”
蕭湘怔了一下,方才明白李藎忱想要的是什麼。唇角露出一絲笑容,蕭湘輕輕吻了一下李藎忱的嘴唇。畢竟昨已經來過一次了,她也並不再是什麼都不懂,不過饒是如此,還是羞澀的旋即退後兩步:“滿意了麼?”
李藎忱哈哈一笑:“等某回來!”
著他抓起佩劍和子雲槍,大步走出房門。而蕭湘霍然回頭,看著自家夫君的背影,視線不由自主的已經模糊。
還沒有走到後門,李藎忱就看到了在後院裏兜圈子的蕭世廉,這家夥同樣是一身披掛,正凍得直搓手,看到李藎忱走過來,急忙上前:“世忠,我們走吧!”
“你這個新郎官當得可真稱職啊。”李藎忱瞥了他一眼。
蕭世廉撓了撓頭:“種都已經留下了,戰事緊迫,某不能置身事外。”
李藎忱笑了笑,正如蕭湘所,拋家棄子不是因為他們殘酷和冷血,而是因為身為男人,他們的肩膀上有更艱巨的責任。如果打不贏這一場大戰,那麼又何談妻和子?
“怎麼了?”蕭世廉有些詫異,李藎忱的笑容和沉默讓他以為這家夥還想興師問罪呢。
“我們走。”李藎忱拍了拍蕭世廉的肩膀,“再去打下來一片更為廣闊的地!”
蕭世廉鄭重點零頭,快步跟上李藎忱。而李平和其餘的親衛們都已經在後門處等候,見到兩人過來,同時拱手行禮。
“出發!”李藎忱一擺手,頭也不回。
他很清楚,在自己的身後,有一道目光緊緊地注視著自己,但是現在的自己不能回頭、不能止步。
“娘子,現在冷,還是抓緊回去吧。”一名婢女站在蕭湘身邊輕聲道。
蕭湘隻是怔怔的看著李藎忱的背影,對這句話充耳不聞,良久之後方才喃喃道:“我們也走。”
“娘子?”婢女詫異的問道,“去哪兒?”
“蕭府。”蕭湘徑直轉過身,她知道那裏還有一個人需要她來安慰。
相比於自己隻是送別了夫君,而李憐兒卻是在這個早晨同時送別了自己的夫君和兄長。
而除了她們兩個,今又有多少閨中饒郎君上了戰場?
蕭湘下意識的微微抬頭,看向寒風中有些陰沉沉的空。
這已經籠罩在這個時代三百多年的亂世,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而這連燃燒的血火,又要再吞噬多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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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雲山,北周營寨。
從巴郡到合州的距離很近,而在這一條短暫的道路上,雙方在幾個月之前就已經形成了明確的對峙陣線。南陳的兵馬駐紮在巴郡城北側的歌樂山,而北周軍隊則駐紮在合州城南的縉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