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池塘中的魚,一旦遇到了風雲,最終會不會化作飛騰於九霄之上的龍?
而沈君高的那最年輕而強壯的魚是誰,樂昌心知肚明。
對他,真的是愛恨交織啊。
想到這裏,樂昌秀眉微蹙。造化弄人,老將自己愛的人送到了眼前,卻又在自己和他之間劃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斑駁的陽光殘影外,女孩的身影顯得瘦削而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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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陵靜靜的看著坐在龍椅上一動也不動的陳頊。
這禦書房他已經不知道來了多少次,甚至可以走入宮門之後閉著眼睛都可以走到這裏來,可是這一次徐陵卻覺得分外的壓抑和難受,想要盡快的從這裏離開。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陳頊手中拿著那一份許善心的奏章已經陷入沉默很久很久了。
徐陵敢肯定,如果換做平時,有誰如川大包和陳頊提出什麼條件,陳頊早就已經將這奏章甩出去了,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更或者和李藎忱有關係的奏章一直都讓陳頊百般警惕和謹慎,恨不得翻來複去的看。
“李藎忱在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還真是覺得朕是好欺負的啊,”陳頊冷聲道,“真不知道隻愛他的心中,自己到底還是不是我大陳的臣子,身為地方邊戎將領,竟然主動請求率兵入京,他到底是覺得朕的身邊出了奸臣,還是覺得朕現在坐著的這個位置應該直接換成他來坐?”
陳頊的聲音冰冷而低沉,可以感受到其中壓抑的怒氣。而對此徐陵隻能苦笑,顯然在李藎忱的心中,他早就已經不是南陳的臣子,這更像是一個和南陳關係不錯的盟友應該提出來的條件。
“李藎忱到底是想要以此來示威還是想要向我們示好?”陳頊的聲音微微提高,“許善心在奏章上隻是原原本本的轉述李藎忱的條件,那他身為朝廷的使者,到底在想什麼?整個朝廷恐怕沒有誰有和他一樣能夠近距離接觸李藎忱的機會,可是現在許善心什麼都沒?”
聽到這話,徐陵也隻能報之苦笑。許善心什麼都沒有表示,顯然他也沒有看明白李藎忱的意思,所以很幹脆的選則保持沉默來明哲保身,隻是現在來看許善心這樣做也依舊沒有讓陳頊放過他,畢竟無論怎麼許善心現在都是風口浪尖上的人,他至少應該敷衍的在後麵幾句自己現在對巴蜀的看法。
隻能許善心依舊還是年輕了些。
而陳頊轉頭看向徐陵:“徐愛卿怎麼看?”
輕輕咳嗽一聲,徐陵顯然在之前就已經料到陳頊接下來就會詢問自己的意見,不慌不忙的道:“啟稟陛下,臣以為李藎忱這一次並不是想要向朝廷挑釁,而是一來表達朝廷想要讓他獨自回京的不滿,二來也是想要表示自己想要回到京城的願望,不過這樣做的底線是李藎忱率軍前來。”
陳頊怔了一下,他覺得徐陵的話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