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李藎忱實際上並不擔心這樣過於理想化的人出現,他們的心誌非常堅定,素來嚴格律己、以挽救蒼生為己任,但是也因此他們一向少於變通,並且絕對不會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講究的是為人處世光明磊落,以聖人君子為榜樣。
所以和這樣的人打交道,雖然很難服和動搖他們,但是也不用擔心他們會用出什麼卑劣、令人所不齒的手段。因此李藎忱倒是並不擔心劉休征,甚至非常樂意能夠和劉休征交談交談,看看這位一千多年前的理想主義者的思維和後世有什麼區別。
“把注意放在王軌身上,此人絕非易於之輩。”李藎忱沉聲道,“至於劉休征,你們有人隨同監視就可以了。”
李藎忱對於王軌的警惕,並不僅僅是因為王軌曾經害得他家破人亡,讓李藎忱剛剛來到這個時代就狼狽的像一條喪家之犬、漏網之魚。更重要的還是因為王軌本身的能力。
此人既然有資格坐鎮淮北,本身就明在宇文邕和宇文憲這一對梟雄和名將眼中,他具有足夠的才能。而且此人在曆史上還是少數的幾個一眼看出來楊堅之後必然會謀反的人,當然了也應該算是能夠看出來這一點的人之中比較有膽量的那個。
隻可惜宇文邕對於自己的兒子還有那些大臣們過於信任,怎能料到按理應該隻能當一個閑散的外戚的楊堅,竟然會一步步走到今的局麵?
身為名將,王軌不可能意識不到南方的威脅,所以李藎忱也不相信他會老老實實的。
開墾淮南的各項政策現在正在穩步實施,這是三百年來從未見到過的盛況,也是來之不易的努力,李藎忱自然要打起精神。
“屬下明白。”陳禹沉聲應道。
——-————-
一清早,廣陵城外就已經熱鬧了起來。
對於華夏民族來,無論走到哪裏,耕種都是最重要的,當鋤頭翻開土地的時候,播種下去的並不僅僅是種子,還是延續生命的力量,還是未來的希望。
勤勞的華夏百姓從來不害怕勞動,也從來不會拒絕勞動,他們喜歡這種播種和收獲的感覺,也喜歡這種勞動帶來的溫飽。千百年來這已經不僅僅是一種風俗習慣,而就像是與生俱來的特性,當一個孩子呱呱落地的時候,這就已經流淌在他的血脈之症刻在他的骨頭上。
對於這點,李藎忱也不得不承認,華夏民族安土重遷的思想的確頑固的限製了他們向前進的腳步,但是隨之而來的對於農耕的熱愛,卻又能夠讓他們每走到一個地方就可以穩穩的把腳跟紮住,畢竟沒有什麼比馴服了這片土地更能夠證明這片土地的歸屬的。
也正因此,百姓們對於每年的春耕看的很重,尤其是剛剛遷移到淮南的這些百姓,他們之中大多數饒祖上也都是來自兩淮,因此現在腳踏著祖宗之土,他們並沒有畏懼和陌生的感覺,而是熱切期盼著能夠在第一年就迎來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