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回來,畢竟這還是一個沒有出閣的丫頭,膽怯一些也正常。
相比之下,李藎忱自己倒有一些罪惡感了,感覺自己這個嚇唬人家姑娘,倒像是一個看著綿羊垂涎欲滴的大灰狼。
元樂尚俏臉憋得通紅,良久之後,方才鼓起勇氣道:“臣妾入宮之後,無論為奴仆還是為女官,都已經是陛下的人了,雲英未嫁已然無從談起。”
李藎忱怔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元家的女兒,果然灑脫!”
元樂尚這才意識到李藎忱是在跟自己開玩笑,驚魂甫定。
而李藎忱神情一轉,似乎並沒有想要否認元樂尚剛才所的話的意思,直接轉變話題:“你阿爹可是有話想要和朕?”
“陛下如何知道?”元樂尚詫異的問道,旋即意識到自己這樣豈不是把目的暴露得太徹底了,一邊暗罵自己實在是太笨了,一邊驚慌失措之下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
李藎忱都是沒有注意到她驚慌的神情,不由得一攤手:“元家,曾經的子貴胄,後來也是皇親國戚,當然不會甘心屈從於現在草芥之中,而且如果元家一蹶不振,這麼多年積欠下來的仇債,肯定也會紛紛不斷找上門來,因此隻要還有一點兒機會,你爹爹必然要把握住,所以有所請求也在情理之鄭”
元樂尚輕咬貝齒:“陛下明察。”
“那就讓他三個時辰後入宮吧,朕見見他,”李藎忱微笑著道,“至於你麼······”
李藎忱的話音頓住了,讓元樂尚一時間又有些緊張。
陛下想什麼?
“以後這種事還是不要摻和進去為妙,朕的女人,可不是朝堂鬥爭的工具。”李藎忱淡淡道。
元樂尚驚訝的看向李藎忱,俏臉愈發泛起紅潤。
心中也不知道是感動還是羞澀,一時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臣妾謝陛下。”元樂尚終究還是鼓起勇氣行禮。
而李藎忱伸了一個懶腰,微笑著道:“今奏章不少,告訴後宮,今朕就不回去休息了。”
元樂尚急忙應諾一聲,旋即意識到什麼,試探性的看向李藎忱。
李藎忱衝著她眨了眨眼。
女孩再也忍不住了,狼狽逃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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鄴城,大漢通事館。
如果整個大漢朝堂之上最危險的職位,恐怕就是這位於敵營心髒之上的鄴城通事館了。
而主持通事館的正是有大漢風骨之稱的許善心。
因為正是許善心每日著大漢衣冠出入,才讓北方淪落胡塵這麼多年的漢人們,第一次隱隱約約意識到自己的血脈歸屬,意識到那個曾經強大的王朝已經在南方複興。
似乎是為了印證這個美稱,許善心又比當初離開南方的時候瘦了不少,讓他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是一麵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