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吉勝陰森森的目光裏,緩過神來的馮世蓮感到陣陣的後怕,她萬萬沒有想到,看似風流倜儻、性情儒雅的高吉勝竟有這麼重的心機,還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細思恐極,馮世蓮掙紮著坐起身斜靠著床頭,閉著眼捂著脖子喘息著,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看了看曾經熟悉愛戀的這張麵孔此時竟是這麼猙獰恐怖,脆弱的心再次顫抖起來。
“看在這兩天露水夫妻的情份上,放過我們母女,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你。”馮世蓮低下頭絕望地說。
高吉勝警惕地打量著花容失色的馮世蓮半天,最終確定了她眼中的誠意後,才目光一緩,點了點頭。
“…其實昨天下午見著你,就覺著你邀請我過來這件事有點蹊蹺,人啊,死都死在了貪財…好色上。”
馮世蓮再次深深歎了口氣,回避著高吉勝凜凜的目光接著說:“六年前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是後來才知道的,具體是不是他們幹的,我也不敢確定,隻知道你說的那幾個人都不知道上哪了,我家的那個死鬼聽了我哥的鼓搗,那年春天據說就去了一趟邊境,說什麼找寶,當時我也沒當真,當時還非常生他的氣,因為東城那個小旅店剛兌過來不到半年,他也不好好幹,我當時還挺著大肚子…”馮世蓮說到這兒,似乎勾起了當年的傷心事,眼裏充滿著淚水。
“嗬嗬。”高吉勝冷冷地笑著,緊張地分析判斷馮世蓮話語的真偽。“你挺著大肚子在家待產,是你老爺們兒一直看著店嗎?!”高吉勝想了想問。
高吉勝問起此話的緣由是因為他相信,憑著哥哥的身手和機敏,單單憑著潘瑞龍一個人是按不住他的。
馮世蓮抬頭看了看高吉勝此刻麵目猙獰瘮人的臉,哆哆嗦嗦地說:“…應該我哥和胖三,二偉就是鄒偉,他應該也在。”
“沒有別人啦?!”高吉勝追問道。
“應該…沒有了吧?當時我也不在場,我也不知道啊。”馮世蓮一臉驚恐地看了看高吉勝,猶豫不定地說著。
“後來呢?”高吉勝惡狠狠地盯著馮世蓮追問著。
“…後來,後來我聽說我家的老爺們死在外頭了,我這個哥也聯係不上了…這麼多年,我一個人帶著孩子,容易嗎?!”馮世蓮說著說著,哭出了聲。
“閉嘴!你接著說!當時為什麼搬家?”看著哭哭啼啼的馮世蓮,高吉勝有些心煩意亂。
“嗚嗚嗚…聽說你有個當警察的親戚跑到陳陽查案子,我能不害怕嗎?畢竟我家的那個死鬼也摻合這件事了…”馮世蓮泣不成聲地說著。
“別哭了!!”高吉勝最怕女人哭,更是被眼前哭哭啼啼的馮世蓮哭得亂了方寸,他重重地吸著煙,想了想又問:“那天晚上,除了他們幾個參與害死我哥的,還有誰?!”
“好像沒誰了…”馮世蓮低著頭說。
高吉勝冷笑了一聲:“好像還有個人吧?是不是你小叔子潘瑞虎?!”
“沒有他!沒有他!!當年他還沒成人呢!”馮世蓮一臉驚慌地說。
“嗬嗬,糊弄誰呢?!你這個小叔子現在還和胖三犯著往來嗎?”
“從小他們就認識,胖三現在這份差事,還是我弟弟剛剛給他聯係的。”
“哦?”高吉勝聽了很意外。
馮世蓮閉著眼睛歎了口氣說:“小時候我媽跟我們說過一句話:惡人相遠離,善者近相知。不懂啥意思,現在明白了,這幾個小子跑了以後,相互都不聯係,這是胖三親口說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都跑到哪了。”
此時此刻的高吉勝心亂如麻,事情弄到這地步,他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報警呢,他信不著陳陽警方的辦案能力,跟表哥高吉祥商量呢,一則聯係不便,二則事過境遷,況且表哥又不是刑警,而自己不是警察,更沒有查案辦案的經曆和經驗。
“放過我們母女,放過我吧,畢竟咱們還算相好一把,我待弟弟的感情都是真的。”馮世蓮說著說著,“嗚嗚”地低聲又哭了起來。
“閉嘴!”高吉勝被哭聲攪的心煩意亂,陷入了深深的糾結之中。
“跟你提前說好,如果今天你對我瞞著不說,我找著他們,回來也一定不會放過你和你姑娘的。”高吉勝最後下定的決心,一把扳過馮世蓮的臉,陰沉著再次威脅著她說。
馮世蓮臉色一慌,又流出了眼淚,她想了想說:“我隻知道小名叫二偉的鄒偉,據說幾年前跑到了陳陽郊縣他姥姥家,其他人的情況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